卿仁自认为可以扭转全局的一句话实在是漏洞百出,暂且不说百出,话中的一出就触了所有军人的霉头,轻而易举就犯了兵家大忌而不自知,反倒是洋洋得意想要看别人笑话。
从军队里出来的都是军痞?卿仁用偷换概念的手法,以一棍子打死一群人的决断性做法竟然将二者等同了,等同得还不是一般的邪乎。
军人出身怎么了?卿仁竟然紧紧咬住此等尖锐的词汇不放松,这不是作茧自缚吗?无异于自寻死路。
若是被号称大和“军神”的乃木希典知道了,卿仁这小子估计要受老祖宗诅咒了,还很有可能半夜被鬼压身。
若是被德意志帝国的铁血首相俾斯麦听到这句诋毁军人的话,人家俾斯麦可是“铁骨铮铮”的军人,等待卿仁的命运铁定就是挫骨扬灰。
不同于以上两位作古的“大人物”,覃劭骅表现得尤为从容不迫。
但是此时覃劭骅的冷静却给了卿仁无言以对的错觉,以至于卿仁嘴角又恢复嚣张的招牌式笑,话说得也越发流利了。
“方才覃少将说朕的皇后是你的妻子,敢问覃少将,这是要公然抢人?还是要挑战我们大和的威严?”
这句话一说出口,卿仁的自我感觉十分良好,以至于他认为覃劭骅任何的回击都是苍白无力的,却不料又中了致命的一击。
覃劭骅略微挑了挑眉,脸上的漠然和眼中的淡然,表示他不以为意,大度和宽容的气度无形中让一直嚣张跋扈的卿仁无异于自讨没趣和自寻烦恼。
看到疯狗一直嚷嚷个没完,非要捞点好处才肯罢休,覃劭骅不得已只好随手扔下一块骨头,勉强自己像斗蛐蛐一样逗着。
“天皇陛下的皇后是谁,鄙人不是很清楚,但是鄙人可以肯定的是怀里的这位就是鄙人的妻子,抢人谈不上,不过是还君明珠罢了,至于天皇陛下口中的大和威严,鄙人怕是惶恐得很。”
话中的一字一句,有理有据,条分缕析,贯用谦辞和敬辞,却让人听不出一星半点卑微的语气,尤其是覃劭骅脸上还挂着名正言顺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倒是在一定程度上凸显卿仁的无事生非。
“你······”
说到混淆视听,卿仁绝对不是覃劭骅的对手,更别说就事论事了。
如鲠在喉的滋味,想必卿仁比任何人都深有体会,单单这前前后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就被噎了不下三次,都说事不过三,依照目前的形势,卿仁铁定还要再多尝几次。
抖动的嘴唇,发青的脸色,再加上颤抖的手指,无一不体现累加在卿仁身上的怒火焚身。
但是毕竟卿仁也是一代君主,长期被迫调教下的隐忍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眼见着覃劭骅撼动不了,他也只好将算盘拨弄到一直默不作声的夜乃晨曦子身上。
这个女人身上最大缺陷就是失忆,而此时正是他可以糊弄的地方,打定主意,卿仁的脸上立马就好转了,堪比变色龙。
卿仁看着毫无反抗任覃劭骅动手动脚的夜乃晨曦子,眼中的狠戾一闪而过,快速地换上甜到骨子里的温柔。
卿仁脸上端的那叫一个柔情似水,缓步向夜乃晨曦子走来,在距离夜乃晨曦子身前一步的地方停下,还微微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抬到夜乃晨曦子面前,神情样貌足以用谦谦君子来形容。
“曦子,你不是累了吗?我扶你去休息室,可好?”
刻意被放轻的语调和放柔的语气,加上伸出的手,以及满脸堆砌成的笑意,无一不在强调“示好”和“讨好”。
只是句末的“可好”却完全没有一点询问的尊重,用咄咄逼人来形容也不为过,尤其是卿仁嘴角扬起的那抹别有意味的笑,分明是无可争辩的威胁。
对于卿仁的此番作态,夜乃晨曦子只是抬了抬眼皮,十分不耐地瞟了眼话音的来源,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卿仁一脸好脾气地站在原地干等了好一会,都不见夜乃晨曦子有所动作,皇家的颜面再次将他好不容易吞噎下肚的怒火催了出来。
只见卿仁没了耐性抄出两只魔爪朝夜乃晨曦子伸去,却在半途中被覃劭骅不留情面地甩开了。
啪的一声,皮肉拍打的声音,虽然达不到响彻云霄,却硬生生地让卿仁名为天皇的尊严碎了一地。
这一下卿仁的脸上足够与黑脸的包公相媲美,既然事情已经到了如此田地,卿仁也就没了所谓的顾忌,毕竟是在大和,还在他的皇宫,卿仁自然没什么好忌惮的。
卿仁两侧的眉角同时抽动,脸上的青筋还一跳一跳的,看着一再破坏他好事的肇事者,墨色的眼珠子里充斥着名为目眦欲裂的东西。
“覃少将当真是要霸占着朕的皇后不放吗?”
听听,这一听就是强盗说的话,谁霸占着谁,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这句话赤裸裸地暴露了卿仁的挑衅,一点掩饰的必要都没有,看来卿仁这下真的要撕破脸了。
然而覃劭骅的反应却是在卿仁的意料之外,在微抿着的嘴角基础上,只见覃劭骅的两颊微微上挑,将弧度悬挂到笑涡上,倏地一声仿若看到千树万树梨花开,十分的养眼,至少在夜乃晨曦子看来是这样的,夜乃晨曦子不过是恰巧在这个时刻将眼睛调整45度角抬起的姿势就刚好捕捉到了这一幕,不可否认她又一次被目测不过一公分距离的陌生男人迷惑了。
夜乃晨曦子甚至觉得此时听到覃劭骅的声音也是如此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