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屋子里剑拔弩张、暗潮涌动、一触即发之时,摇摇欲坠的木门再次被推开。
大家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朝门口望去,那是一个几乎可以与日月同辉的男人,岁月虽然在那张钟灵毓秀的脸上刻下浅淡的痕迹,却不会折损那人气质的分毫,那个男人反倒因为眼角的那些细纹显得性感和独特。
男人就像是一块未经打磨的璞玉,没有沾染任何尘世的俗气,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具体的风貌。五官不是很突出,但是拼在一起却构成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狭长的丹凤眼里面是黑亮的眼珠子,宛如黑曜石,里面潜藏着吸引人的幽深。与他冷傲孤清气质不同的是男人眼角眉梢处暗含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忧郁,好像稍不留神,这个男人就会驾鹤归去、飘飘欲仙不知所踪。
再次看到这个男人,无疑夜乃晨曦子是震惊的,震惊之外是模糊不清的熟悉感。
在大和皇家医院的那次偶遇,夜乃晨曦子记得分明,她至今还记得男人见到她时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惊讶,虽然很快就被男人刻意压下了,但是夜乃晨曦子却看得一清二楚,最后男人硬是不承认认识她,这让夜乃晨曦子疑惑更深了。
其他人在惊讶之后,快速低下头,对男人半鞠躬,如出一辙的动作和神态足以显示出对男人的尊敬。
刚刚还跟覃劭骅大打出手的忍者现在已经快步上前,站在那群人的前面,对着男人行了一个90度鞠躬的大礼。
“总务相大人。”
是他,在来人出现的时候,覃劭骅就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覃劭骅在调查大和首相夜乃晨川谷的时候,就顺便调查了与他相关的人,包括夜乃晨曦子的父亲夜乃晨琭生,以及眼前这个男人,大和的总务相,夜乃晨珞生。
来人也就是夜乃晨珞生,从进门起,眼睛就胶着在被覃劭骅抱在怀里的夜乃晨曦子身上,旁人如同虚设。
对于忍者的恭敬,夜乃晨珞生置若罔闻,抬脚就向夜乃晨曦子走去,旁人更是不敢过去阻拦。
她只是伤了手,又不是伤了脚,偏偏覃劭骅紧张得要死,非得将她抱起来才罢休,夜乃晨曦子没法,自得让覃劭骅抱着,这会看见夜乃晨珞生向她走来,心里本能就感觉夜乃晨珞生有话要对她说,她伸出手轻轻推了推覃劭骅借以引起他的注意,让他将自己放下来。
覃劭骅虽然对四周的人都有着戒备,但是还是将夜乃晨曦子放在地上,不过搂在夜乃晨曦子腰上的手却霸道地没拿开。
夜乃晨珞生没有看覃劭骅,视线却在那只一直固执放在夜乃晨曦子腰上的手上停留了一会,眼中恰巧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闪过,很快就消失在眼底。
看着面前有着莫名亲切感的夜乃晨珞生,夜乃晨曦子单刀直入切入话题。
“我能和您谈谈吗?”
夜乃晨珞生瞥了夜乃晨曦子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夜乃晨曦子的错觉,她好像看见夜乃晨珞生嘴角在小幅度地勾起。
夜乃晨珞生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正有此意。”
“不过有一个条件。”
夜乃晨珞生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若有似无地在覃劭骅身上转了一圈。
“您说。”
此时夜乃晨珞生一直紧抿着的嘴角是真真切切地微微翘起。
“只能是我和你单独谈,我不想看到无关紧要的人。”
还不等夜乃晨曦子作出回答,覃劭骅先一步做出了选择,搂在夜乃晨曦子腰上的手更紧了些,说话的口气强势坚硬、不容反驳。
“免谈。”
夜乃晨曦子不用看覃劭骅的脸,就知道此时覃劭骅必定是生气了,她悄悄扯了扯覃劭骅的袖子,示意他先冷静。
这还是夜乃晨曦子第一次见覃劭骅如此意气用事,或许是被夜乃晨珞生话中“不关紧要”刺激到了,亦或是担心她的安危。
夜乃晨曦子伸出手不着痕迹地拍了拍覃劭骅的手背,看着眼前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笑意的男人,不紧不慢地说道:“他在某种意义上完全可以代替我,与无关紧要相去甚远,他如果只能算是无关紧要的人,那我就不知道还有谁能称之为有关紧要,您若是有诚意和我私下详谈,那他一定要在场,不然不谈也罢”。
夜乃晨曦子一席话说得掷地有声,让在场的人无一不震惊,尤其是她特意言明的“完全代替”,这可以通俗地理解成两人之间不分彼此,关系的亲近和信赖程度可见一斑。
要说感触最大的莫过于主人公覃劭骅,夜乃晨曦子的回答可以说既在他的意料之中,又在他的意料之外,就算是能预料到夜乃晨曦子会这么回答,覃劭骅心里还是一阵狂喜,如火如荼,好不热闹。
不同的是夜乃晨珞生云淡风轻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表情起起伏伏,最后归为平静,直至惊不起一丝波澜。
夜乃晨珞生又看了夜乃晨曦子一眼,看到夜乃晨曦子眼睛里的倔强时,他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无可奈何,像是妥协一般,他用略微无奈的声音慢慢吐出一个“好”字。
听到夜乃晨珞生嘴里说“好”,夜乃晨曦子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事实上,夜乃晨曦子心里挺没有底的,她不敢保证夜乃晨珞生会答应她的要求,但是凡是对覃劭骅不利的人和事,甚至话,她都会追根到底。
这不仅仅是触及到原则的问题,而是话题牵扯到她男人的问题,她绝不会让任何人误以为覃劭骅是个不相干的人,而且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