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乃晨曦子能怎么回答,难道她要坦诚一点说,“嗯,好的,叔父,您送我去吧”,估计她话都还没有说出口,卿仁的眼刀子早就将她射成筛子。
那就识时务一点说,“叔父,不用了,劭骅送我去就好了”,这就不相当于送她那个鲜嫩嫩的叔父羊入虎口吗?
夜乃晨曦子瞥了眼那个用嫉恶如仇的目光看着她的男人,又看了一眼那个满脸都是担忧的男人,撇了撇嘴。
只是正当夜乃晨曦子要开口的时候,就接收到左手边斜135度角有一抹不容忽视的视线紧紧盯着她,视线发出的信号在明显不过了,就是警告,而发出警告信号的人就是长得一张妖孽脸的天皇。
本来嘛,夜乃晨曦子也不打算为难那个貌似对她叔叔很深情、痴情和用情至深的男人,可坏就坏在这个男人除了心眼特别小之外,还特别爱算计人。
本着“为民除害”的原则,夜乃晨曦子决定要好好地“为难”一下人家,谁叫卿仁总是一副别人欠他千百万的吊样,搓搓他嚣张的气焰也好,为着之前他将她与覃劭骅分离两地的“报复”也好,总之,一句话:要追求她冷傲的叔父必须先过她这一关,否则免谈。
夜乃晨曦子像是没有看到卿仁怒眉相向的警告一样,嘴角微微一勾,不着痕迹地一笑,笑不露齿,却凸显了笑的本质。
“叔父,想来我们这么年未见,今日好不容重逢,您一定有很多体己话对芷兮说,是吗?”
夜乃晨珞生微微一愣,不知道夜乃晨曦子说这话的用意是什么,却也点了点头。
卿仁无意间看到嘴角露出像偷了腥的猫一样笑容的夜乃晨曦子,心里立刻涌上不好的预感,修长的眉峰微微一蹙。
这丫头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看到夜乃晨珞生点头,夜乃晨曦子脸上的笑似乎更欢了。别人或许没能看出来,但是始终围绕着夜乃晨曦子转的覃劭骅却看得一清二楚,并且第一次时间内猜出夜乃晨曦子心中的盘算,没有说话,微抿着的嘴角泄露出一丝笑意和宠溺,看着夜乃晨曦子的目光似乎更温柔了。
下一刻夜乃晨曦子清亮的声音贯彻整间屋子。
“叔父,芷兮现在已经嫁为人妻,您是芷兮唯一的长辈,芷兮想邀请您到芷兮家小住几日,叔父,您应该不会拒绝吧?”
听听,这话说的,显然就是将人家的退路都给截断了,什么叫做“您应该不会拒绝吧”?这不是明显让人无法拒绝吗?
夜乃晨珞生哑然,还没等他作出决定,夜乃晨曦子这厢又说了。
“芷兮打从打娘胎里出来就没有见过父亲,今天见到叔父之后,芷兮感到很高兴,原来这世上芷兮并不是孤单一人,芷兮还有亲人在。只是没有父亲,一直是芷兮的缺憾,不过叔父的到来,让芷兮感到很温暖,芷兮很想与平常人一样和自己的亲人在一起,叔父,可否能满足芷兮这个愿望?”
攻心战第二式:润物细无声,于细微处打动人的情怀,引起共鸣。
事实上,夜乃晨曦子之所以会打感情牌,不仅是在阻扰夜乃晨珞生与卿仁在一起,更重要的是她不希望自己的叔叔在敌人的阵营以身犯险。
如果说一开始夜乃晨曦子确实存了为难卿仁的心思,但是话说到后来,她是真的希望能和夜乃晨珞生在一起生活,她不想失去这个唯一能带给她温暖的亲人。
或许是感受到夜乃晨曦子身上情感的波动,覃劭骅伸出手在夜乃晨曦子后背轻轻地抚摸,给予她无声的安抚。
而夜乃晨珞生明显是受到夜乃晨曦子话的触动,他清冷的脸上微微有些动容,声音也浸染了一些哀伤。
“叔父,我······是叔父对不起你,这些年让你受苦了,以后不会了。”
不管夜乃晨珞生的保证是否能兑现,此时对于夜乃晨曦子来说,听到这样的话,感动大于一切。
殊不知卿仁每听夜乃晨曦子说一句,脸就黑上一分,如此往复,此时的脸色堪称煤炭。
敢情这丫头是要跟他抢人,哼,这丫头难道不知道夜乃晨珞生一直都是他的,谁也抢不走,别说是亲侄女,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从他这里将人夺了去。
卿仁脸上的黑气沉沉一点点地消散,重新充斥在他脸上和身上的是浓浓的煞气和狠戾,以及决绝。
卿仁一只手紧紧捏紧,另一只握住夜乃晨珞生手腕的手也不停地收紧,好像要将夜乃晨珞生的手腕捏碎了才甘心,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与夜乃晨珞生同归于尽,融为一体,再也没法子分开了。
想是卿仁的手劲太大了,夜乃晨珞生感到手腕一阵刺骨的痛意袭来,他的眉头不由自主地勾抹到一起,微微瞥了眼肇事者,只是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卿仁脸上的霸道狠绝怔住了。
“卿仁,你······”
直呼天皇的名讳本应当是大逆不道和以下犯上的事,然而卿仁听到夜乃晨珞生这般叫他,他反倒十分的高兴。
这高兴表现得很明显,也很反常,从以下几点可以看出:
第一,卿仁原本紧紧握住夜乃晨珞生的手放开了,改为堂而皇之的“勾肩搭背”。
第二,卿仁脸上原本紧绷绷的脸像一朵雏菊一样心花怒放。
第三,卿仁除了脸上带笑,声音也柔上了三两分,甚至有些激动地执起夜乃晨珞生的手,说道,“珞叔,你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我······”说着说着卿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