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生看着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男人,一不留神的功夫,那个曾经坐在他脖子上骑马的小男孩已经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心里感慨万分的同时,嘴里总想说些什么,最后对上覃劭骅那双锋利的眸子,又觉得是多此一举。.
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覃劭骅借送李医生之故,将人送到门口。
作为一名医生,李医生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不过出于个人因素,他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和英俊的男人,不禁为他们担忧起来。
此时李医生这样说,几乎就能确认那人的情况,而那句补充却有另一方面深层次的含义,有些事他作为一个外人不方便直截了当地说,更不方便插手,只能点到为止。虽然他没有将他发现的蹊跷之处明着说出来,但是他相信覃劭骅一定清楚他话中的言外之意。
李医生是何许人也?不仅是覃家的家庭医生,覃劭骅父辈的之交好友,德高望重的长辈,更是军医界的泰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诊断结果,不用去医院就能直接成为定案。
这时李医生又刻意地补充了一句,“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我只是一名医生,对心理类的疾病一窍不通,我能给出的建议就是尽快找一名心理方面的专家为他检查,此外最好将他送到医院做全方面的检查。”
虽然这些话都在夜乃晨曦子的意料之中,可亲耳听到一个权威性的认证,她心里还是一时没法接受。
说到这里,李医生顿了顿,他秉着一名医生的该有的谨言慎行,有些犹豫到底应不应该继续说下去,直到他看到覃劭骅冲他点了点头,他才一反常态,做起多管闲事的勾当。他的神色上透着一股凝重,他拧着眉头,说:“我怀疑他不仅有自虐自残的倾向,可能还有多重人格,甚至精神分裂症”。
李医生又看了眼覃劭骅,直到覃劭骅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才接着说:“他身上的伤不像是他人所为,倒像是自己造成的,那些伤存在的年份至少在5年以上,指甲的脱落应该是最近几年造成的,依我看,是借助坚硬物体造成的,长期磨损的结果。”
夜乃晨曦子鼓足勇气,问道:“具体如何”?她需要了解那人的真实情况,她知道李医生话中有所保留。
从观察到李医生的表情开始,夜乃晨曦子的心就慢慢往下坠,手指下意识地抓紧覃劭骅的手,好像要牢牢抓住什么东西似的,仿佛只有这样心里才踏实些。
李医生皱了皱眉头,和善的脸庞露出一道愁容,他思忖了片刻,像是在组织恰当的言辞,半响才抬起头,他先是看了覃劭骅一眼,而后才说:“不容乐观”,他本着一名医生的用词精简和谨慎,用四个字含蓄地概括那人的情况。
夜乃晨曦子的情绪波动通过接触的部位瞬间传达给覃劭骅,覃劭骅紧紧握着她的手,希望由此消散她心中的**情绪。
“李叔,我父??????他情况怎么样?”
一到门口,夜乃晨曦子就有些迫不及待地询问那人的情况,神色上的紧张、不安和焦急与平日里那个以冷静著称的夜乃晨曦子大相径庭。
惨白如纸的脸,只有唇瓣出奇的红,那种红显得有些不正常,就像抹了一层血,不过事实上那唇瓣确实沾着血,沾着那人自己的血。
他舔了舔手指头渗透出来的血,砸吧了几下嘴,脸上露出一种极为满意的笑。
为了不打扰那人休息,所有的人都退了出来,只是没人发现当门关上的时候,那个被大家认为正在沉睡的男人突然睁开了那对黑得耀眼并且如灯火通明一般的眼睛,薄薄的嘴角扬起一道讳莫如深的笑。
夜乃晨曦子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老老实实地躺在**上,只是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铁盒子,夜乃晨曦子脸上不仅覆盖着一层苦涩,还有一层散不去的痛苦,然而她眼里的痛楚,那人却无法领会。
然而沉浸在那人无害笑容中的夜乃晨曦子却没有察觉到那人嘴角的姿态兜转间变了一种趋势,好在那人刚要袭击她的时候,被一旁的覃劭骅一脚踹开了,紧接着那人被两个人架住了手脚,覃劭骅一个眼神过去,站在不远处的李医生马上就会意了,他趁那人被制服的空档,给那人注射了一剂镇定剂,那人才慢慢安静下来,并如同孩子般睡了过去。
这一刻夜乃晨曦子多么想唤一声“父亲”,可太多的情感堵塞了她的咽喉,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更别提一句简单发音的“父亲”。现在的她只知道愣愣地甚至有些贪婪地看着那个将铁盒子视为命根子的男人,看着那个男人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细细地数着盒子里东西,直至确认无误后,才露出一种冰雪融化般的微笑,那种微笑就像一个小男孩因为家长给他买了一个汽车模型而高兴得无法无天。
父亲这个词开始从一个陌生的词汇变成一种抽象,也变成一种复杂,她以为父亲早就死了,为了保全她的母亲,以及还未出世的她,可命运却总是喜欢捉弄人,在她要为父亲讨回一个公道的时候,却发现父亲还尚在人间,被人囚禁在一个黑房子里面。命运的错综复杂造就了他们父女同样的境遇,有过黑房子经历的夜乃晨曦子比任何人都明白那是怎样一种折磨,更何况那人被囚禁在黑房子里长达十年之久。
或许是从未得到过,才会渴望,渴望的最后慢慢演变成习以为常,可当她好不容易默认这种习以为常的时候,突然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