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劭骅如来时那般匆匆,走得也匆匆,他的身影穿过庄园深深深几许的庭院和掠影飞沙的连廊,来到那人所住的房子。(
覃劭骅走出来的时候,刘辉刚刚站起身,正要返回那间令他作呕的房子,看到覃劭骅出来,刘辉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明显一松。
覃劭骅并没有亲自走过去验证,哪怕那几块有些参差不齐的地砖离他仅仅一步之遥,他只是转身离去,没有半点犹豫,或许只因为他心里早就有了某种认定。
屋内只剩下覃劭骅一人,他身上散发出一种令妖魔鬼怪瑟瑟发抖的凛然正气,他的眼睛半眯着,刚毅冰冷、性感得一塌糊涂的唇角微微牵起,牵起一道令人费解的笑来,他的视线从那面埋藏着罪恶与怨灵的墙壁转移到角落里那几块微微凸起只比旁边的地砖约莫高出几毫米,硬生生地拼凑在一起的地砖。
那些暗红甚至发黑发霉发臭的东西,就像踽踽蠕动的蛆在肉泥里面肆无忌惮地爬行、搅动,将刘辉的胃搅得天翻地覆,所以不待与覃劭骅报备,刘辉已经忍不住冲出屋子,蹲在大树底下不住地干呕。
不同于覃劭骅的高深,刘辉脸上倒是一片骇然,昨晚他没能参观这间诡异的房子,纯属侥幸,可今天却没能幸免于难,那一大片一大片糊在墙壁上类似蛇虫蚁兽分泌物的东西,让本以为参透生死的刘辉也觉得心惊胆战。
那两个小兵的心思覃劭骅没空理会,他一走进房子里,就用那双锋利的眼睛朝四周细细地扫视了一圈,视线不知道停留在哪里,那双如同黑墨染成的眸子迸射出一道极为幽深和深沉的光芒,那双眸色醇正的眼睛里隐隐有着参透某种玄机的高深莫测和讳莫如深。
看到覃劭骅这个样子,那两个小兵明显松了一口气,他们虽然不知道这间黑房子到底关着何方神圣,但是从昨晚夫人那道声嘶力竭的“疯子”,足以看出那人定是一个穷凶极恶之人,并且与夫人有着某种不共戴天的仇恨,现在这个“大恶人”跑了,他们二人难逃罪责,不过从刚刚军长的态度,不难看出他们并没有被牵连。
对于这两个显得战战兢兢的士兵,覃劭骅脸上还是那副冰冷,他只是用眼神示意他们打开门,脸上并没有出现苛责和愤怒之类的情绪。
他们刚走到黑房子前的时候,守在门两侧的守卫一看到覃劭骅赶紧敬了一个军礼,只是神色上透露些慌张,似乎对齐鸣失踪一事深感自责,并且背负着一种失职的罪恶感。
而刘辉仿佛对覃劭骅这种跳脱和不落窠臼的行事作风早就习以为常了,他二话没说,赶紧跟上覃劭骅的步伐。
覃劭骅说完就往前走,颇有一种雷厉风行的气魄。
“我们却那间黑房子看看。”
然而覃劭骅却因为刘辉说的话皱起了眉头,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覃劭骅脸上又恢复了他之前万年不变的冷漠。
刘辉愣了片刻,才意识到覃劭骅口中的“他”是谁,他虽然对覃劭骅在这个档口突然提起这个人有些疑惑,可还是原原本本地回答:“还在昏睡中,照看那人的医护人员说,那人中途醒过来一次,嚷着要喝水,喝完水后,又老老实实地睡着了,估计是昨天折腾够了,要闹腾的精力也没了”。
就在刘辉还在纠结其中的细枝末节的时候,就听到覃劭骅用毫无情感的声音说,“那人现在如何”?
为此,刘辉百思不得其解,充满阳光的俊脸上布满了愁容,从得到消息开始,他就开始在院子里不停地踱步,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敢打扰沉浸在香甜美梦中的军长和夫人,最后实在没法子了,他才敲响覃劭骅的门。
对于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刘辉有着不输于覃劭骅的自信和信任,他敢用性命做担保,齐鸣一定不是他们放跑的,也不是他们疏于职守。但是昨晚没有一个人看到有陌生人出入,更别提被关在封闭黑房子的齐鸣会不翼而飞,除非齐鸣具有某种通天的特异本领,比如隐身术和遁地术,不然根本不可能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
只是这么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在一夕之间平白无故地消失不见了。
怕自己陈述得不够清楚完整,刘辉特意补充了一句,“守门的那两个士兵从昨天晚上你和夫人离开之后,就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口,别说是一个大活人,就是连一只苍蝇,他们也没看到从里面飞出来,更何况夜里还有很多兄弟在庄园各个角落轮流站岗和巡逻,若是真有人跑出来,他们不可能毫无察觉”。
刘辉只好一板一眼将事情的经过毫无保留地陈述了一遍,原来今天一大清早守门的士兵去查看齐鸣情况的时候,却发现黑房子里空无一人,黑房子里没有一般的布置不说,就连简单的桌子椅子和**都没有,更加不存在让齐鸣躲藏的地方,空荡荡的,只需一眼就能将仅仅10平的房子扫个底朝天,还绰绰有余。
覃劭骅只是微微一愣,神色上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仿佛对刘辉的回答早就有了某种领悟、察觉和认知,他不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刘辉接着往下说。
此时刘辉那张充满阳光味的脸上覆盖着一层乌云和疲惫,他抬起头,用无比认真和严肃的口吻回答道:“齐鸣失踪了”。
覃劭骅越过刘辉径直往前走,直到来到离卧室较远的大厅才干巴巴地问了一句,“何事”?
看着夜乃晨曦子迷迷糊糊又睡着了,覃劭骅刚硬的脸上露出一抹安心到体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