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勇发了狠,身子一旋抽身长枪之下,手中长剑寒光冷然,剑舞龙蛇般直击仓九瑶面门。.
仓九瑶不但未惧怕,反而唇角扬起一丝轻笑。
她一个侧身避让,同时长枪前推,如长棍一般袭向龚勇背身。
枪势凌烈,如黑蛇吐信般,快如闪电。
龚勇察觉到背后长枪来势,仓惶间一个单膝跪地避过一节。
仓九瑶唇角微扬,笑容中透着一丝邪魅,长枪空中一个半圆,“嗖”的一声,银缨落在龚勇眼前。
银缨微微晃动,乌黑长枪满含凌然威势。
长枪只需再近半分,便可刺穿龚勇的喉咙。
仓九瑶收回长枪,向龚勇伸出手。
龚勇稍一怔才从战败中回过神来,抬头望向仓九瑶那一对黑如鸦羽的眸子,莫名的一阵胆寒。
他从未见过这样淡漠却又可以那样杀意凛然的眸子。
本是相反的两种情绪,在她的身上却变得完全没有伪和感。
龚勇握上了仓九瑶的手,就势起身。
仓九瑶浅笑颔首:“承让。”
常年在军中之人,与都城禁军实际上都有些相互不对眼儿。
都城禁军多是官宦子弟,因着身世地位难免自视甚高,觉得军中之人粗鄙。
而军中之人常年征战疾苦,每一步的升迁都是用鲜血换来的,当然便会觉得都城禁军都是仗着老子家世爬升的无能之辈,有些瞧不起。
但宣室殿前这一战,军中与皇城禁军的最优秀的两个人,不但未有相互鄙夷,反而有些心心相惜。
就好像高手与高手,相互心生敬佩。
龚勇抱拳:“在下敬服。”
仓九瑶也抱了抱拳:“在下侥幸而已。”
龚勇转身面向皇帝,单膝跪地:“属下技不如人,请圣上责罚。”
方才那短短几招,看的在场之人无不目瞪口呆。
在都城,龚勇的名头身手是众所周知的,方才众人还觉得皇帝派龚勇上前切磋,是有些欺负这墨家小子。
但切磋的结果,实在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
龚勇跪地请罪,这才惊醒了所有人。
老皇帝朗声一笑:“好cc{然虎父无犬子,墨祁没有让朕失望啊!”
仓九瑶不明白老皇帝那一句“没有让他失望”是什么意思。当然也不可能去问。
只立在龚勇身旁抱拳一礼,便不言语。
在场的所有人看待仓九瑶的目光,全都与方才发生了变化。
众人的目光,从不屑,怀疑,甚至鄙夷,到现下的敬畏,惊惧,忧思,思忖,欣喜……
老皇帝沉默了一瞬,向一旁挥了挥手。
老皇帝身边的內监总管陈广呈上红木托盘。
皇帝一声:“念。”
陈广取出托盘中明黄绢帛:“跪拜,宣圣旨!!!”
百官叩拜,仓九瑶心头一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宣室殿前跪拜一地,鸦雀无声。
內监嗓音尖亮,每一个字都敲击在仓九瑶的心尖上……
“赐仓九瑶着飞鱼服,配绣春刀,御前带刀行走!!!”
圣旨一宣,一片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宣室殿玉阶前,跪拜着的那个天青色的单薄身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