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又这样不了了之了?于夫人叹了口气,娇娥这般高不成低不就也不是个事,虽说现在还小,可这时间过得最快,一转眼就会及笄,那时候再急就麻烦了。
“要不我再继续留意着,若是赵家能升几级,也好说。说不定许候未必想联贵亲呢。”,于永安慰着母亲。
“好,先不给那林家的小子说死,只要他喜欢着娇娥,必然也是能等的。”,于廷尉插了一句道:“那小子也不是个池中物,只是身后势力太单薄了。”
三人达成一致意见,于永依旧替外甥女相看着合适的外甥女婿,于夫人依旧用些话来引导娇娥,于夫人觉得洛嬷嬷太急于求成了,娇娥还小,若是慢慢引导,不定还能转过性来。于廷尉则更加直接,将林天叫到公务房内询问。
林天恭恭敬敬地回答了这一阵子整理案卷的所得,于廷尉冷哼道:“林大人这般进度,实在令人失望,望今后将心思都放在公务上,勿要儿女情长。”
“臣日后定加倍努力,请廷尉大人放心。”,林天连忙施了一礼,“让大人挂心,臣死罪死罪。”
静默了片刻,于廷尉问道:“你知道赵广汉原先是做什么的吗?”
“……”,林天不知道于廷尉怎么突然将话题转到这里,愣了一愣,道:“臣不知。”
于廷尉也不需要他回答,自顾自道:“赵广汉在郡里做过郡吏,表现优秀,被上官推举成为担任管理物价的平准令,后来又被举荐为阳翟县的县令。”
“赵大人的起点比你低多了,他一路升任到了县令,真正的机会才开始。一般做县令做的好的,便会被皇帝和丞相留意,历年的表现记录在案,不管是熬资历的积劳,还是积累功绩的积功,都有升为郡守的可能。和赵家做对的严延年,当年也是被皇帝看重,点名让他去做了平陵县的县令,但他不真气犯了罪,被免了官,又只好从丞相府从头来过。”
林天睁大了双眼,他感觉到今日于廷尉有重要的话要讲,先前于大人还那么嫌弃自己,如今又转了过来说赵大人的往事……
“赵大人几经起落,做到了京兆尹,之前还做过代京兆尹。他抓住了一次绝好的机会,在担任代京兆尹时,和霍光等人推举皇帝登基,有着从龙之功,被封为关内侯。皇帝觉得他是个人才,将他调任到了颍川郡做太守,当初他便是在颍川郡的阳翟县做县令,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他到了那里几个月,便将颍川郡的豪门大族给清理了干净。皇上觉得他很堪用,便又让他跟着赵充国带兵打仗,立下了战功,这次皇上再次任命他为代京兆尹,接着是京兆尹。”
“……我看赵大人对你不薄,日后你有空了去问问他好了。”,于定国看着听得津津有味的林天,又道:“我的外孙女不是那么好娶的,你若是能在她及笄之前攀升到高级官吏的秩级,又能将你母亲和娇娥的关系解决好,我才能点头。”
林天这才明白,于大人说了这么多,一是让他想着法子往上爬,向前辈们吸取经验;二是在娇娥及笄之前必须秩级在六百石之上,或者更高。
这是要立非常之功啊,林天有些苦恼,但于大人能找他说这番话,意味着他至少入了于廷尉的眼,有了参选的资格。
林天并未说话,只是立即给于大人施了一礼。
于廷尉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个小童官总是这么知道轻重好歹,还是可以指点一二。
赵义便没有这么好运了,在回家的路上,又被于家父子请到了小巷里。赵义已经被打出经验来了,只护着脸,让老丈人捡肉厚的地方打。
“天哥,于大人说……”,赵义扯动了身上的痛处,又咧了咧嘴。
林天连忙伏在地上,道:“连累姑父,侄儿死罪死罪。”
“无妨,只要你和娇娥两个人好,我挨点打又算什么。”,赵义挥挥手,道:“于大人说,大丈夫要想办法建功立业,还要能安定好后宅,免得被有心人翻出来作乱。”
“喏。”,林天回味了一阵这句话,看样子父亲这番表态,于家还是觉得不满意,究竟还要怎么做呢?
于夫人在另一侧,将谜底告诉了娇娥。
“林家如此表达诚意,你舅舅也算是尽力了,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你舅舅回了长安城还好,若是在西域……林天身为长子,论情论理都要奉养……”,于夫人看看娇娥,有些话不碍于情面,不好说的那么明白,但是意思说的分明,“林天和你父亲都在做官,总有人捕风捉影,要上疏弹劾的,有人曾经为了这些丢了官呢。”
林家毕竟是商户,不懂,赵义又是个小官,想不到那么长远。林天既然出息,必然就有人看不顺眼,张家和严家也不会就这么放弃整治赵家的机会,万事不可给人留下攻击的把柄。
娇娥将这话和林天一对,这才明白,原来这事在于家眼里,压根没有处理好,根本不算完。
可是如何才能让王氏转性?林天觉得这个难题比让他抓贼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