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对林天的触动很大,当日便抱着酒肉到赵广汉家中寻赵家父子二人喝酒吃肉去了。
“赵大人,若是我当日不着急立功,是不是这些盗贼就会被关的时间长一些?少干些坏事?”,林天慨叹道。
赵广汉双目似电,笑着看了看林天道:“怎么?碰见苗公和他的那帮盗贼兄弟了?”
林天点了点头。
“彭祖,你怎么看?”,赵广汉笑而不答,转而问起二郎来。
赵彭祖本来埋头吃肉,听见父亲在问,将嘴里的肉咽了下去,笑道:“天哥就是想的多,有功就立,有肉就吃呗。”
“哈哈。”,赵广汉笑着看看林天道:“二郎想的简单,也活得简单,虽然没有天哥聪明,却自在的很呢。”
““天与不取,反遭其祸。”,功劳都摆到家门口了,若是不要,谁知道后面能有什么变数?掌握全局再来判断和取舍自然最好,但我们常常身在局中,只需要做出当时最有利的判断和选择就好。”
林天点点头,他本来为可能打乱了赵广汉的部署而感到不安,如今赵大人说了这样的话,他心中略平静了些。
“朝廷什么时候大赦,谁会知道呢?若是我去年被免了京兆尹的位置,这件事可能就此没有人管了,如今却因为捕获了他们,得了圣心,升了职级,长安城能够继续安宁下去,这不就是做这件事的道理所在了吗?至于那些盗贼,在长安狱中受了苦,出来之后,总有人不想再做盗贼了。更何况他们的案底都被记录在京兆尹府,日后再犯事,捉起来也容易得多,他们行事之前也要衡量再三呢。”
林天看了看依旧在埋头吃肉的彭祖兄,笑嘻嘻地也抓起烤猪排,吃了起来。
赵广汉见状笑了笑,人在这世上,大都都是局内人,只有不断地往前走,见招拆招罢了,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真不如二郎说的,能立功就立功,能吃肉就吃肉。
吃完酒食,赵广汉又拉着林天说了会子闲话,说起当年自己发迹的事,赵广汉笑道:“于大人对你倒也上心,竟然将我的履历都给你说了一个遍,你这个竖子到那里都讨人喜欢,真是门本事。”
林天不好意思地笑道:“那里那里,都是赵大人教导的好。”
“这马屁拍的,彭祖你多学学。”,赵广汉笑着训二郎。
赵彭祖道:“阿父,只怕这个我学了也没有用,宫里不晓得多少人要因为您的名头要收拾我呢。”
“哈哈。”,赵广汉笑道:“你先做两年寝郎,长长本事和见识吧,你阿父一日不倒,他们也只敢使点绊子罢了。等林天的父亲从西域回来,我们便分家。”
“这又是为何?”,林天充满疑问。
“我们打算在你们去西域的生意上掺一股,等到赚了钱来,二郎做官的家资也攒够了,我桀骜不驯惯了,得罪了不少人,这样免得日后老子犯事连累了儿子,更免得儿子犯事连累了老子。”,赵广汉笑道。
林天赶忙道:“求之不得,不知道父亲怎么高兴呢。”,心中却道:“真是天下父母心呢,遇到儿子前程之事,赵大人也是能改变的。
“天哥,你可得好好跟着于廷尉大人学学,于大人家在东海郡是出了名的积善之家,他的父亲于公曾经担任过县里的狱吏,郡里的决曹。于廷尉也是这般,后来到了长安城做了最低级的廷尉史,因为才高,被人赏识,推举做了御史中丞。再后来官职几经变迁,又升到了廷尉。”
“狱吏和决曹?”,赵彭祖挠了挠脑袋,道:“父亲说过,这是最容易让人心生怨恨的,于家怎么做到被人称之为积善之家的?”
赵广汉看看儿子,又看看林天,语重心长地道:“于家有个传统,凡是经手处决的犯人,都要想法子让他们做到心悦臣服,死亦无恨。阿父对待京兆尹府的犯人也是想法子做到如此。”
“天哥你也得记住,你在廷尉平这个位置上,要广积阴德,尽力做到生者不怨,死者不冤,日后家族必能兴旺发达。”
“喏,臣永不敢忘今日大人的教诲。”,林天恭敬地施了一礼,赵大人这是在将他当作子侄来教导了。
出了赵家的大门,林天和赵彭祖依依惜别,对方过了汜水节就要去宫内担任寝郎了,相处的机会就少了。
“天哥,听说寝郎当值时要时时刻刻跟随皇上身边,这个位置代表了皇上对我赵家父子的信任,可是我却很紧张。”,赵彭祖向林天诉说他的烦恼。
林天转转眼珠,已经知道赵彭祖在担心什么了,笑道:“彭祖兄,你只需眼中有皇帝就好了,保护住皇帝,其他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皇帝对你的品行有所了解之后,自然会更加信任你和赵大人的。”
“嘿嘿。”,赵彭祖给了林天一拳,道:“你这个机灵鬼儿。你弟弟什么时候筹划赚钱呢?那块金子,我都快要捏不住了。”
“林立在忙着接手绣纺的事,等他都熟练了,我们也该准备赚钱了。”,林天兴致勃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