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公难道就没有想过出去吗?”林天转过话题,道:“赵老将军可以等,但是杨公在狱中等什么呢?眼下皇帝并没有能够需要想起来你的地方呢。”
杨恽被噎住了,止住了笑,咳嗽了几声。
林天又闲闲地插了把刀,“戴长乐虽然免了官职,杨公却被下了诏狱,戴长乐已经做了太子詹事了,杨公却还在诏狱之中,杨公不想办法出去,还在等什么呢?”
“你懂什么?”杨恽恼羞成怒。
偏偏林天并不闭嘴,道:“杨公觉得难过了吧,每次杨公说旁人痛处的时候,旁人的感受就是这样的,说不定比这还要难过几分呢,毕竟林天的本事不及杨公一二。”
杨恽语塞,过了半响,方笑出来:“你这个小竖子,难道有什么办法不成?”
林天恭谨地道:“臣有幸跟着杨公学习《鬼谷子》,虽有所得,却也不敢班门弄斧。只是《鬼谷子》中说万物皆分阴阳、强弱、紧驰等等,有了分别就有了捭阖,就可无中生有。学生不才,想尝试一二,只是还没有找到适当的人能够在戴长乐的身边进言。”
杨恽听了大笑,道:“竖子,你若是能将我弄出去,我杨恽愿意答应你三件事。”
两人击掌盟誓,林天也不多言,只在心中暗自筹划。
第二日,辅食时分,赵成又来送娇娥做好的食盒,林天接过,去找了于廷尉,道:“于大人,臣想将杨公放出诏狱。”
于廷尉以为这个小子最近被自己折腾的累傻了,扶额道:“你在说什么浑话呢,这是天子才能决定的事。”
林天不再多言,轻轻打开食盒,将饭菜端了出来,才道:“臣想请于大人一起进餐,这是赵家大娘子亲自下厨,做的辅食。”
于廷尉本不想理会,一听是娇娥做的,立即瞪起眼睛,道:“这些那里够,你去别处吃吧。”
外孙女竟然每日为这个竖子做饭菜,于大人心中很是不平。
林天也不恼,在一旁伺候着于廷尉吃光了食盒里的饭菜,腹中的肠鸣象是伴乐,让于大人吃得更香。
“小娘子做的还真是美味,”于廷尉满意地抹了抹嘴,连点肉羹都没有给林天留下。
林天也不生气,在一旁轻声道:“于大人不想为赵氏姐弟报仇吗?黑熊之事,只怕连皇上都知道了是张家的手笔。”
“想又能如何,眼下又没有机会,再说这又和杨恽出狱何干?杨恽的脾气如此之差,得罪了不少人,又招惹了戴长乐在皇上说他的坏话,实话说吧,若不是皇上念在杨恽的父亲有从龙之功,杨恽曾经揭发过霍家的谋反阴谋,杨家又有那么多的二千石以上官员,只怕会让杨恽弃市呢。”
于廷尉抚了抚肚子,哼哼两声,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林天默了默道:“干等着那有机会,眼下明明就有机会摆在眼前,于大人却不知道用,给娇娥他们姐弟报仇的机会就应在了杨公身上。”
娇娥和广哥在宫中遇到了黑熊,接着太子开了府,刘钦封了淮阳王,林天已经怀疑上了,后来又有了广哥这个小耳报神,林天觉得自己猜测的*不离十。
既然太子的对手是张家,赵家和林家的敌人也是张家,为何不联合起来呢。这个中间的枢纽便外份量的戴长乐。
林天并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拉拢戴长乐的,但是拉拢不住,却一样可以用他。
从杨恽下狱这件事,可以看出来戴长乐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
虽然是夏天,于廷尉背上的汗毛竖了起来,面上不显,问:“你难道要用杨恽的命去讨好戴长乐?”
林天平息了下心情,道:“臣怎么会出卖自己的师傅,于大人将臣看成什么人了?”
于廷尉的汗毛又倒了下去,松了一口气道:“那我实在是不明白你的法子了。”
“这法子说简单也简单,就是让戴长乐明白他丢官和杨恽一点关系都没有,却可能和张家有关,”林天压了压怒意,解释道:“戴长乐深得帝宠,又和太子站在一边,迟早都要和张家反目,既然如此,便帮他一帮,赵家也有了个同盟不是。”
“张家势大,在朝中必然有讨厌他们的人,只是碍于皇帝不敢表露出来罢了,有人愿意和张家为敌,又有得胜的希望,他们自然愿意依附过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积累的多了,张家也会垮。”
“谁让张延寿接替的是戴长乐的太仆之职呢?”
林天近来无时无刻不在想法子,寻找让张家倒霉的机会,张延寿胁迫古力对赵兴下手,用黑熊袭击太子,陷娇娥和广哥于危境,这些都让林天无法忍耐下去。
杨恽教给他的《鬼谷子》,让他悟到弱也可以胜强,从无之中可以生出有来。
既然是人就有弱点,他林天就能想法子无中生有,若让他爬到比张家还高,再来收拾张家分明是不现实的想法,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法子。
于廷尉眼神复杂,道:“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