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脑袋,林天不情不愿地跟着广哥走了。
娇娥这才放肆地“咯咯”笑了起来,今生真好,可以欺负大表哥,可以光明正大问大表哥讨礼物,不用担心后母那带针的一双眼,不用再为严家二娘子甜蜜的回味着林天的每一句话而内心苦闷不堪。
这份好心情一直保持到了夕食时分。
林氏忙里忙外地收拾了一场家宴,摆在正院大屋,却迟迟不见赵义来赴席。
过了许久,菜都有些凉了,看着林氏越来越黑的脸色,大家都安份地跪坐在自个的小几前,不敢吱声。
最后赵义总算是来了,但却没怎么动筷子,说是在黄姬那里进过食了。
家主出了院门,回来之后不在正室大房这里用膳,反倒先去陪姬妾和姬妾的孩子。赵义明晃晃地宣泄着对林氏卖姬妾的不满,全然不顾妻子的娘家人也在这里。
这是一点脸面都不给阿母留吗?娇娥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她知道阿母要强,这样下去,只怕阿母会被逼提出和离,这和前世又有什么分别?
端着一碟油炸知了,娇娥走到赵义的案几前,笑着对父亲道:“阿父,这是广哥和大表哥专门为你粘的知了,说阿父最爱吃。阿父过了这么久才回来,我们都想你了。”
赵义的脸色缓了缓,随意地摸了摸娇娥的头道:“大娘子懂事了。”
然后又貌似不经意地道:“二娘子那边怎么连双像样的布履都没有,你这个做姐姐的还是经常关心着妹妹们,不要厚此薄彼。”
这是黄姬又在阿父面前下眼药了,赵义名义上是说娇娥不关心庶妹,实际上是在说林氏对姬妾们苛刻。
娇娥在林氏即将拉开吵架的序幕之前,淡淡地道:“女儿知道了,只是前一阵子见到二妹穿着丝履,说是父亲专门应了黄姬的要求买的。可见二妹是不穿布履的,生为庶女穿的比嫡女都要高一等,传出去不晓得好不好?那日二妹还特特在严家二娘子面前显摆,到叫那严家瞧了笑话去。家里并不是穿不起,只是穿出去与身份不相配罢了。”
赵义的脸又红了红,林氏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阿父,吃了这只知了吧。”,娇娥孝顺地夹了一只知了放在父亲面前的漆盘中,见父亲夹起,放入嘴中,又淡淡地道:“高祖时期,便规定了什么等级的人穿什么衣服,只是眼前大家都不太讲究罢了。阿父要讲官声,这嫡庶之分还是要讲一讲的。阿父慢用,这知了黄姬那边想来是没有的,阿母一向和善,姬妾们都可以向厨房点单配菜,月例也发的足,只要不贴补什么外人,想来也是够用的。这知了是广哥和大表哥的一片孝心,黄姬在厨房也点不来。”
“好了,吃个知了罢了,那来那么多话。”,林氏看赵义咀嚼了知了半天,吞咽不下去,又忘了之前赵义的不妥之处,便偏向着夫君,轰着女儿下去。
叹了口气,娇娥慢慢退回到自个的案几前,阿母总是这样一颗心都掏出来给阿父,喜怒哀乐都系在阿父身上,什么都为阿父想着。却不明白,像这样讨好着男人,他们在惊喜过后是习以为常,习以为常之后只会将一颗诚心当作是脚底泥来作践。
前世娇娥一直在观察后母如何对付阿父,后母并不比阿母年轻多少,也不如阿母貌美能干,却能将阿父降服,后院里清理的干净。后来后母为了将她献到东平王府求富贵,专门请来离了宫的老嬷嬷,教了她一段时间。
后宅这些事,娇娥懂得比林氏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