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口就在他云霸这里,他怎么交代,就意味着这事大概是个什么走向。
可云霸该怎么选择?
严延年接到云霸那边传来的信息,便知道他们掉入了林家设计的圈套,或者其中还有赵义的手笔。
聪明人总是疑心较重的,只是最近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严延年应接不暇,没有去怀疑赵义,眼下将女儿被吓病之事串起来这么一想,便深深地忌惮赵家起来。
若这一切真是赵家和林家联手布的局,那么最终这把火必然要烧到他严延年身上。
严大人岂能坐以待毙,主动招揽了往御史府送文书的活,出了丞相府,急急往家赶。
此时他非常庆幸,在云氏绣纺入份子之前,三人便订了协议,谁也不能泄露出去,若是事发,则推到女人身上。一直以来,都是李氏和赵家的女人们来往,李氏去云氏绣纺看绣样。
京兆尹府里,云霸已经扛不住了,改口承认这些绣样是他买通的赵家的小妾偷了绣样,这件事便能解释的通了。
桑夫人等人大惊,赵家的后宅篱笆没扎紧,小妾们和外男有来往,赵夫人连小妾们都收拾不住,小妾们居然敢勾结外人和大妇娘家开的绣纺为敌,这也真是奇事一桩了。
林晖赶到的时候,正碰到众人议论这事,不免有些着急,再这般折腾下去,赵家也难免也要成为笑柄了。
可惜决曹掾史得了林家大郎的话,一心要把砂锅打破到底,怒问:“你胡说什么?赵家的小妾们怎么认识你的?”
云霸又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只推说有隐情,反正这些绣样是赵家的小妾们给他的。
决曹掾史索性又命人去拘了赵义、赵夫人和赵家的两个小妾来问。
林晖急的在府门外跌了一跤,外甥女可没有说会扯到这么大的阵仗,又有些抱怨大郎,人在京兆尹府就不知道打点一下。
林晖像个没头苍蝇般转悠,着急时,赵义已经从丞相府到了京兆尹府,得知家中的小妾和云霸有来往,偷大妇的绣样卖,也是一愣。
他有些怀疑这事是林氏和舅哥商议好的,只瞒着他一个,可见林晖的样子,却不像作假。赵义怎么也想不到,这事娇娥也只告诉了舅舅一半。
若是林晖知道这事会牵涉到林家的内宅,怎么也会拦着。
可娇娥却早早指使了林天,让他打点决曹掾史,定要当众将林家内宅的内奸抓出来,免得又被赵义压了下去。
林氏早有准备,娇娥和林天都说这事必须闹大,只有在京兆尹府理论个公道出来,才算完。她也憋了一口气很久,小妾们吃她的、花她的、还勾结外人来害她,难道就因为给赵义生了几个庶子庶女,便能逃过惩罚吗?
赵义难道心里没有就怀疑吗?只是不愿意将事情揭破吧,见她不追究下去,便腆着脸当作不知道,还想叫她管教那些不敬主母的庶女们,简直是做梦。
洛嬷嬷说这是官家夫人们该做的,日后赵义官越升越高,庶子庶女们过得好,对嫡子嫡女们来说也是臂膀。
可她也要先为自己和儿女们讨个公道再说后话。
京兆尹府的人一来传唤,林氏便带着阿里、夏婆子等人,和黄姬、丁姬一道来了京兆尹府。
见哥哥和夫君都是一脸不愉,林氏只装作不知。
“大人,你怎么也在这里?京兆尹府拘我们在这里又是做什么?”,林氏一脸疑问。
赵义压了心头的无名火,看了夫人一眼,淡淡道:“舅哥说云氏绣纺今日和林氏绣纺打擂台,开了个“品绣会”,还派人来“赏绣会”来捣乱,偷盗林氏绣纺绣样之事已经败露。”
林氏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好。”
赵义又接着道:“可是京兆尹府又审出了,绣样是从赵家内宅里流出去的。”
黄姬和丁姬听了,浑身一颤,本来今日被传到京兆尹府,便知道不好,可没有想到败露的这么快。
“你们都进去吧,大人要问话了。”,府吏们催促着。
决曹掾史让云霸指认,是从谁那里取得绣样。云霸对赵家内宅的女人们,一个都不认识,见黄姬年龄最大,看上去是个最老实也是个最不得宠的,便指了黄姬。
黄姬一口咬定,她自进了赵家,能够出门的次数都少的可怜,赵家的内宅管的严的很,怎么能和云霸买卖绣样。她还有玉棠要顾及,这样私自和外男接触,偷卖主母绣样的罪名可担不起。
见云霸咬住黄姬不放,丁姬的脸上立刻轻松了不少。
决曹掾史又问云霸是如何和黄姬认识,得到对方的同意,又怎么传递信息时,云霸又答不上来,赵府的事情他一概不知,怎么捏造也捏不出来。
事情便这样僵着了,赵义只觉在大堂上,被众人议论他家的家事,真是丢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去。
黄姬在大堂上哀哀地哭,说她老实在后宅度日,敬重主母,不敢造次,不料到却有这等无妄之灾,只求大人做主。
决曹掾史怒道:“看样子不动刑是不成了。来人给我打云霸十杖。”
云霸被打得皮开肉绽,黄姬也吓得止住了哭声。
这次云霸交代的快,绣样都是严夫人卖给他的,严夫人怎么从赵家的内宅得到绣样,他便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