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的家宴依旧是开了,只是……主人赵义的内心五味俱呈,送走了诸位客人之后,便借着酒劲,耍了脾气,要一个人在书房歇息。
林氏知道赵大人犯了牛性,也不想俯就,明明家中闹成这样,需要安慰的是她,赵义却一副需要人哄着的模样,真是莫名其妙。
娇娥早先担心庶妹们来找不痛快,让别人看笑话,早早就叫赵成将她们看住。见阿父如此,她笑了笑,命赵成放人去找阿父。
赵义坐在书房里,孤灯一盏,身边只有赵成在伺候。
他内心深处是期望林氏来哄一哄自己的,那怕敷衍着表个态,夫人和他是一体的,家中不会再出这样的事,可林氏并不理他。
一想到不久后赵家就将成为众人嘴中的严家,赵义躺在榻上,将单被拉过头顶,躲了进去。
门外传来了哭泣声,是玉梨和玉棠两人在门外跪着,两人一边磕着头,一边嚷着:“阿父……,阿父,你放过阿母吧。求求您了。”
赵义心里更烦了,在大堂上便淤积在胸中的气便怎么也压不住,要爆发出来。
“你们阿母自己造的孽,我有什么办法?”,赵义怒喝。
“阿父,您一定要相信阿母,这定然是夫人设的计谋。”,玉梨的声音尖细,阿母已经都被关进杂院,谁都不能见了,夫人还不愿意放过。
玉棠只是哭,她记得黄姬走时的交代,千万不要得罪夫人和大姐。
“呵呵。”,赵义不怒反笑,“设的计谋,今日真该让你们去大堂,听听你们的好阿母都做了些什么。嫡母给你们穿给你们吃,被你们生母陷害,还要被你们怨恨,我们赵家的脸面都丢完了。”
“你们还有脸在这里哭闹,行了,都下去吧,究竟如何,等明日京兆尹府的裁决吧。”
赵义厌烦的挥挥手,这两个女儿这么一闹腾,让他反而为林氏说了好话,内心莫名的憋气也消减了不少,设身处地地想想,任谁被这么对待,都会有气吧。
只是,林氏为何要这么不管不顾地掀了出去,这毕竟关系到他赵家的面子啊。
哎……,赵义在书房里呆不住了,和夫人刚刚和缓,若是再生分了去……他索性又蹩着进了正屋林氏的寝居,偷偷的摸上床去。
“哼,你还来干什么?不是要一个人在书房歇着吗?”,黑暗中传来了林氏夹着委屈和怒气的声音。
果然是生气了,赵义暗自庆幸今晚又回来了,不然不知明日还能不能进屋,他诞着脸,抱着林氏摇了摇:“我那是喝醉了,一醒了,就赶忙来寻娇娇。”
“哼,我还不知道你,告诉你,若是今晚你不回来,就别来了,再别来了!”,林氏放下狠话,翻身背对着他嘟囔着:“睡吧,天天都这么劳累,好困。”
“嗯嗯,夫人先睡吧,赏绣会总算结束了,我想起来还有事没有做。”
“……你……你这个冤家……轻一点……。”
既然心烦睡不着,不若都闹得睡不着吧,赵义搂着林氏,一边卖力折腾一边想。
第二日,众人早早来看热闹,却得知昨夜案件有了新进展,但事关赵家后宅的*,不能公开审理,只将赵义和夫人放了进去。
这番话,将众人的胃口高高吊起,桑夫人和一干婆子们索性守在府门外等结果。
昨夜三个女人被分开关押,黄姬得了决曹掾史的点拨,知道了大汉律令中有揭发其他人的罪行,可以视情况减罪的条例。
黄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将知道的事情通通倒了一个遍。
这下就连见多识广的决曹掾史都同情起赵义了,有这样的一个朋友,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赵义携夫人进入大堂,便感受到决曹掾史那复杂的眼神,心下更加惊疑不定。
林氏扯了扯他的袖子道:“你莫要慌乱,做错事的不是我们。”
听了这话,赵义方才稳下心来,点点头道:“不知为何,我心中有些烦乱。”
决曹掾史心想,你若是知道了黄姬说的那些事,只怕更乱了。
黄姬交代,绣样是由玉棠所偷,交给丁姬,由丁姬交给李氏,李氏并非是卖给云氏绣纺,而是在云氏绣纺内有份子,丁姬和黄姬两人都各有半成份额。
所以这事并非是她黄姬一个人做下,而是两个人合谋,李氏不交代丁姬,是因为其中别有隐情。
这世间的事情,不患贫而患不均。
严延年以为黄姬不敢交代出来在云氏绣纺中有份子的事,这比偷盗绣样出去卖的罪过要大的多,便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可他漏想了京兆尹府的人,他们正憋着劲要将大人前阵子吃得挂落找回来呢。
黄姬心中愤恨,得了决曹掾史的提点,便有了决断。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在胡说什么?莽哥是严延年的儿子?”,赵义大惊,一觉醒来,儿子变成了他人的了,一定是他昨晚行房没有查日子,不小心冲撞了那路神明了。
林氏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事情吗?赵义以前手心里捧着的小儿子,居然是别人的种。
黄姬重重点了点头道:“大人,是奴婢对不起您,心中只想着女儿,丁姬一心想靠着儿子做当家主母,大人之前又偏袒丁姬。奴婢便靠了过去,想为女儿谋一份好嫁妆。”
“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你可有凭有据?”
“奴婢也是根据诸多蛛丝马迹得出的结论,丁姬之所以愿意分我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