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大人?”周娴静脸色一白,手上的帕子拧成了一团。
左相紫卫国,她虽然从未见过,但他是她爹最敬佩崇拜的人,每次陪她爹吃饭时,她爹都要念叨几回,所以对于紫卫国,她也算是了解几分。
可她没想到,紫卫国竟然来了寅城,而且还和赫府是亲戚。
熙姑娘是紫卫国夫人的外甥女,赫少爷是紫卫国的外甥女婿,这么说来,她想要赫少爷做她的入幕之宾的事情,恐怕不行了。
别说她没抓到熙姑娘,就算了抓到了,可谁敢在紫卫国的下巴上拔胡子呢?
恐怕,这寅城的县衙,都会被紫卫国给踏平吧?
思及此,周娴静就一阵烦躁,心里垂涎赫连瑾垂涎的要命,却得不到,这种看的到吃不到的心情,让她透不过来气。
该死,这紫卫国怎么就来了寅城呢。
他的女儿云贵妃不是才刚死不久吗,皇上下了旨,还让百姓们给云贵妃守丧一年,这一年内不许嫁娶办喜事,皇上这么看中紫卫国,怎么就让他来了寅城呢。
还好死不死,和赫府少爷有亲戚关系,还她快要到嘴的肥肉,硬生生的要吐出来。
“去查一查,紫卫国会在寅城住多久。”要是常住,她和她爹就危险了。
她爹得罪了紫卫国,也不知道这紫卫国会不会记在心里,要是恨上了她爹,那她周家就真的完蛋了。
“我这就派人去。”师爷微微躬身,就要派人去。
床上哼哼唧唧的周福,一听到周娴静要派人去调查紫卫国,吓得连忙阻止,“慢……慢着……”
“谁……谁也不许去调查左相大人。”去调查紫卫国,那不是找死么?
哪一个大人物,喜欢被人暗中调查?
“爹……你好些了吗?”见她爹能开口说话了,周娴静忙靠过去。
自从她八/岁时,她娘突发疾病死了后,她爹就跟变了一个人似得,本来只守着她娘一个人的他,在她还没慢七时,就一个个姨娘抬进来,还养了一院子的妾侍,好像自己的精力永远用不完似得,一天到晚,政务也不干,只知道左搂右抱,睡在美人窝里。
有一次她气急眼了,不管不顾,闯进他书房,以下犯上,骂了她爹一顿。
最后,她爹哭着说,她娘很爱他,醋劲又大,他要是多抬几个女人进屋,说不定她娘会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见他。
后来,不管她爹养了多少个妾侍,她不管了,还默默在背后打理起家事来,还跟着几个管事一起把祖上传下来的产业打理好,多赚点钱,好让她爹多养几个小妾。
周福冷静了些许,脸色也没那么苍白,他坐起身靠在床上,语重心长道:“左相大人说了,他不记挂这一次的事情,娴静,你不要去招惹他,紫卫国是个君子,他说不记挂,就不会来找我们周家的麻烦,但如果你去暗中调查他,让他察觉的话,就是给我们周家招来灾难。”
“他这回不记挂我的冒犯,那是看在赫府的面子上,你爹我是这里的县令,他再大,赫府也在我管辖范围内,但你要继续招惹他,他不会容忍第二回,说不定,上面一个罪名下来,我们周家就要被灭门抄家。”
周福一口气,就把他的顾虑全部坦白,周娴静听后,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好,我听爹的,我不派人去调查他。”
“嗯,那就好。”周福又躺了下来,还叮咛道:“娴静,你亲自去一趟秦家,告诉秦老爷这件事,就说我明日会和他一起去探望左相大人,他就明白了。”
“是,爹。”周娴静应了一声,看看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个时候去秦府,似乎不妥。
不过,此事颇大,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
她爹让她去秦府,让秦府的老爷陪他一起去赫府探望紫卫国,可能是想让紫卫国出面,让秦韦入朝为官。
只要紫卫国答应帮秦韦,这就是难得一次的好机会。
秦家被杀手无缘无故灭门,只剩下秦韦一人逃出来,连京城也不敢再去,寄居在秦府,以后秦韦和她是要成亲的,等成亲后,总不能带着新媳妇儿寄居在秦府吧?
当亲老爷子得知紫卫国在寅城时,也是惊喜参半,连声答应明日陪着周福一起去探望紫卫国。
等周娴静走后,秦老爷就亲自去库房挑选礼物,而周娴静,则是来到听雨轩见秦韦。
“表少爷,周姑娘求见。”毛四走近内室,弯了弯身子,向睡不着,正在看书的秦韦禀报道。
秦韦一愣,脱口问道:“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
他眼中,一丝鄙夷一闪而逝,毛四低着脑袋禀道:“周姑娘没说。”
他怎么知道,周姑娘的事情,怎么会告诉他一个小厮?
“去告诉她,就说我睡了。”秦韦说着,放下书本,就躺下去,真的当着毛四的面,把眼睛闭上了。
毛四眼神闪了闪,捏了捏兜里一块碎银,那是周姑娘刚才赏给他的,还让他无论无何都要让表少爷见她一面,可有什么事情,她又不说。
踌躇半响,毛四不敢真的去扰了表少爷的甜梦,这表少爷,表面看一副温和的样子,可一旦生气起来,比大少爷还可怕。
他轻手轻脚的出了屋门,去跟周娴静回禀。
人家都睡觉了,她要是在缠着要见,就会落人口实,说她私会未婚夫,那就不好了。
周娴静没见到秦韦,心思复杂,离开了秦府。
第二日,已经恢复过来的周福,一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