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隔着一扇门,江心朵站在门口,她背依着冰凉的墙壁,丝丝寒气沁入她的骨髓,蔓延至四肢五骸。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瞬间,泪水终于承载不了悲伤的重量,满腔的委屈和屈辱化为一滴一滴晶莹的泪珠,簌簌滚落下来。
她愿以为那个温暖的怀抱是她的依靠,可是显然,她真的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傻帽,那个怀抱早已有了真正的主人,而她,什么都不是。
任司宸滑座在沁冷刺骨的水泥地上,给她发短信,不管她能不能接收到。
江心朵的手机微颤一下,荧光屏一闪,跳出一条信息:
“心朵,你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紧接着,短信一条接着一条跳出来。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能不能告诉我?”
“你出来见我好不好?”
“我做错了什么吗?”
……
江心朵双眸一阖,直接将手机关机。
她对着漆黑一片的夜色,喃喃自语,“你问过我,如果你有了其他女人会怎么样。我说过,我会拱手相让。所以,这一次,我要给自己留下那一丁点的自尊,潇洒地转身离开。”
薄薄的一扇门,只不过几公分的距离,却似一道鸿沟横在他们面前。五年的时间,五年的空白,真的可以说跨越就能跨越得了吗?
今夜,月色迷蒙,泛着几许苍白的冷意,注定几人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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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
东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渐渐驱散了黑暗。经过一夜的沉淀,空气格外清新怡人。
在一片沉寂中,江心朵双目泛着疲倦之色,眼袋又黑又肿,她缓缓打开门,赫然发现任司宸就这样倚靠着门,躺了下去。
没想到,他真的守了一整晚。
他已经有了正牌女友,还来这里干什么?
难道真的想吃着碗里的,还想尝着锅里的,他可真够贪心的!
他双目紧闭,眉头隆起,身上穿着黑色西服,这是秋装,根本不能御寒。制作精良的黑色西服上满布满了褶皱,沾染了灰尘,他冻得忍不住全身发颤,就好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显得如此狼狈不堪。
江心朵清眉微蹙,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滚烫如烧,“苦肉计,这招没用!”
她一脸漠然,转身就走。
任司宸一把攫住她的脚腕,微睁开惺忪的眼睛,黯淡的光线下她的脸显得如此迷离,如此不真切,干涸的唇微微张开,“心朵,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不走?难道继续像个傻子一样,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吗?”江心朵寡淡的目光包裹了一层厚厚的寒霜,“是我太傻太天真了,以为人回来了,就可以回到五年之前了,其实,一切都变了,已经回不过去了。”
江心朵倏地抽回了自己脚,决然地转身离开,“砰”地一声,果决地将门关上了。
犹豫片刻,江心朵还是给周易拨了一个电话。
“心朵,你现在给我打电话,如果被老板知道了,他非把我发配到南极不可。”周易的声音含糊不清,带着朦胧的睡意。
“他现在即便是有这份心,也没有这份力。”江心朵语音寡淡,似乎在说一个跟她毫不相干的人,“你赶快到我的公寓。”
“不管什么十万火急的事,能不能等我先睡饱了再说?”
“当然可以等,那么你就等着替你老板收尸吧!”
“什么?收尸?难道是家庭暴力?”周易大吃一惊,倏地爬了起来,“我来,我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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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朵!”任司宸惊呼一声,赫然惊醒,额头沁出一层冷汗。
腾越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的小朵朵,她不在这里。”他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高烧退了。”
任司宸怔愣了两秒,记忆慢慢驻入脑海,“我怎么回来了?”
“你发高烧晕倒在心朵家门口,是周易把你捡回来的。”腾越板着一张冷脸,“我抱着梓琳睡得正香,被你忠心的手下吵醒,跑过来给你看病。”
任司宸直接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撕掉胶带,“我要回去找心朵!”
腾越一把拽住他,“你冷静一点好不好?小朵朵突然离家出走,难道你不想知道原因吗?”
“我不向她问清楚,我怎么会知道原因?”
“她现在肯定非常生你的气,所以连见都不愿见你。”
任司宸斜睨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废话!”
“既然是废话,那么我就不告诉你真正的原因了。”
“你快说!”任司宸急切的语气颇为不耐烦。
腾越提出一个要求,“和爱医院最近一直跟我对着干,我给你半年的时间,帮我收购了它。可以吗?”
任司宸点点头,“现在可以说了吗?”
“昨晚值夜班的医生看见莫少谦带着心朵去了心血管科的病房区,所以,以江心朵的表现来看,她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沈漫妮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