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那是我的杯子。”
“……”
钟凝此时已将唇瓣触上了杯边,听到那句话脑袋一热,手突然不听使唤地抖了起来。还没等苏苑开口叫她小心些,钟凝便将整杯饮料都洒在了身上。
“哎呀,bay赶紧抽纸巾过来,”黄太太嘱咐道。
但是怎么擦都似乎为时已晚,污渍已经浸透到浅色短衫的表面,“不行,我擦不掉了。”bay起身着钟凝摇摇头。
“楼上的洗手间里有洗衣液,可以试试,”黄太太这么说着,正要准备起身,“我带她去。”苏苑却主动站了起来。
“你知道喺边呀?”bay有点意外地着苏苑。
苏苑点点头,垂眸了眼钟凝,“我带你上楼。”
……
三个月以来,钟凝设想过许多场景,可是再怎样,她也不可能料得到会和苏苑以这样的形式见面,亦不会料到此时会与她单独共处一室。
她站在洗手台前,在洗衣液涂抹的地方缓慢地揉搓着。
苏苑没说要避嫌,钟凝便不好意思脱下衣服,只得这样穿在身上勉强洗几下,之后再找吹风机吹干。
可这都不是问题的关键,最让她忐忑不安的是……苏苑一直站在她身后不偏不倚地着她,那道目光太过直白,即使不抬头望镜子也能感受到。
“……”
苏苑到底什么意思……
钟凝低头揉搓着衣服,感觉有种热度快要把自己灼穿一般。
忽然,她身后传来清脆的脚步声,好像是苏苑走了过来,竟从后面环上了她的腰。
等等,什么节奏,钟凝身子一僵。
那温热的手心揽着她的腰身,将她向后带了带,堪堪与苏苑柔软的身子贴合上,钟凝深吸了一口气,丝毫不敢动弹。
一声轻笑自耳边传来,“身体放轻松。”
隐隐的幽香渗了过来,她感觉耳根一软。
这种时候,你叫我放轻松……
钟凝面色越来越僵硬,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她不安地朝镜子里去,“……”只见苏苑正搂着她,脸侧靠在自己耳边,精致的双眸低垂向下去。
她想做什么?
“你……”
就在钟凝紧张得心快要跳出来时,苏苑却将置于她腰身的手向下滑去,直到取出钟凝口袋里的手机,“……”
似乎在调笑她的胡思乱想,苏苑瞧了钟凝一眼,便放开她的身子,“来。”苏苑将手机递到她面前,细眉轻挑,“解锁。”
“……”
钟凝脸颊泛起的红晕还未掩去,她接过自己的手机,还以为听错了,“你说什么?”
苏苑轻靠在她身旁的白色洗手台边,唇角勾了勾,“你不打算把电话给我吗?”
……感情刚才是自己想多了吗?
还不确定对方要在洗手间做什么,脸就红成这样,“……”钟凝在心里尖叫着,苏苑你好好拿个手机会死啊,现在又突然要交换电话,而且怎么听起来都像是自己想勾搭她。
“我,其实……”
钟凝抿唇着苏苑,尽量保持的得体笑容却无法让话语更通顺些,脸颊越来越发烫,她却还想硬撑,“我……没那样的,癖好……”
“是么?”
那道带有深意的目光反复打量着她。
“那你总我做什么?”
“……”
钟凝一瞬间语塞了。
为什么她觉得对方讲的好有道理,简直无法反驳。
酝酿几次都没说出话来,钟凝只得红着脸,毫无反抗地让苏苑输了电话进去,而后,又被用同样的方法放回了口袋。
如果硬要总结的话,这时的钟凝,心里大概充满了“我命由天”的悲愤感。
“……”
末了,苏苑又一次轻缓地摩挲上她腰身处,附耳轻声嘱咐道,“我觉得,衣服还是脱下来洗比较好,”
钟凝浑身一颤,她又想干嘛。
“别紧张,我在外面等你。”苏苑低笑着补充道。
……
后来的事情,钟凝全都像游神一样度过,不知道怎么跟bay一家人又闲聊了一小时,连内容都忘得一干二净。
后来,苏苑突然站起身,表示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再后来,钟凝终于被送回了家,她站在flat长长的走道里,半天都将钥匙对不准锁孔。
这叫什么事儿啊,自己竟然着苏苑半晌没说出话来,那饱含深意的眼神,很显然已经在她全身上下都贴满了“深柜”的标签。
这都怪谁呢,她其实也扪心自问过,只是做个梦而已,自己总苏苑干什么……现在可好,让人家全见了。
钟凝懊恼地冲进房间,把自己直接埋到床里面,捂着枕头闷声尖叫着。
“……钟凝你干嘛呢?”过了一阵,她突然听到景扬敲了敲她的门,声音充满了疑惑,“刚回来就听到你在发疯,被富二代霸王硬上弓了?”
“你才被硬上了。”钟凝羞愤地反驳道。
景扬吃吃地笑了起来,又敲了敲她房门,“快放我进去八卦一下,今天pub可没劲了,我就等你给我汇报解闷呢。”
钟凝心绪还没稳定,自然不愿意,“今天太晚我要睡了,明天中午y见面再说。”
“……哦”
门口传来颇为遗憾的叹声,景扬离开了。
……
这天晚上,钟凝又一次做了那个梦,但这一回与以往却有所不同。
整个伦敦仿佛在某个时间点,被谁按了暂停键一般,街上空无一人、灰茫一片,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她自己。
她一如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