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明王府内张灯结彩,一向不过生日的明亲王居然要给自己过寿,整个王府内都洋溢着一股喜气洋洋的节日气息。
明王性情豪迈,交友遍天下,他的相知有三山五岳的绿林好汉,也有书香门第的学者大儒,更有家世显赫的名门望族,总的来说一句话,就是四海之内皆朋友,天下无人不识君。
有了明亲王的众多好友登门贺寿,不但明王府内热闹非凡,连燕城里都显得更加熙熙攘攘,来往的人们脸上都挂着轻松的笑容,看来西北的战事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日常生活。
前来拜寿的人实在太多,有些没有请柬的客人也不请自来,以好客闻名的明王府也不好把人往外赶,一时间偌大的王府居然人满为患,但只有那些重要的客人才有可能进入内厅和明王一同进餐。不过坐在外厅的客人倒也不无聊,明王府请了不少杂耍艺人进行表演,他们看得也是津津有味。
和外厅活泼的气氛相比,内厅就严肃得多,毕竟在座的众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不能太放浪形骸,但也是宾主尽欢。酒过三巡之后,酒精有些上头了,客人们彼此之间也不像之前那么拘束了,气氛也变得欢快了,而这时明亲王突然伏案大哭起来,惹得在场宾客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爷今天是你大喜之日,为何落泪啊?”有几位宾客壮着胆子向荣仕信问道,这莫名其妙的王爷莫不是喜极而泣了?
良久,荣仕信才抬起头来,哽咽道:“孤今日大寿,本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日子,只是孤突然想到西北战事不利,百姓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不禁悲从中来,却是打搅了大家的雅兴,真是不好意思。”
有一些嗅觉敏锐的客人立马就闻到了明王话中不同寻常的意味,但脸上却不动声色,静观其后面的把戏,但另一些趋炎附势之人立马给明王送上了自己的马屁。
&爷心怀百姓,此为仁义之举啊!”
&王爷这样的慈悲人物,乃是我大汉之福啊!”
面对着扑面而来的马屁之声,荣仕信紧锁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来,整个人反是显得越发低沉了,让拍马屁的人感到有些拍到马蹄上了。
&些事孤本来不想说,可现在却是不得不说。孤的两个侄子,无论谁当皇帝,这天下都是我荣家的天下,所以孤不做声,任他们去抢。可现在,他们一个生死不知,一个虽然当上皇帝,却是个傀儡。”
说到此处,荣仕信显得激愤不已,一掌拍在桌案上,兀然立起,咬牙切齿道:“孤要问问,如今这江山,是姓荣还是姓韦?”
明王的话中已经有很明显的针对意味了,话中的意思在座的就是再傻也咂摸到味了,大家都闭口不敢说话,这个时候一旦开口,那就是立场的问题了。
荣仕信双手负立,剑眉飞扬,他环视众人,缓缓开口道:“如今朝中奸臣当道,皇权旁落。韦党残害忠良,谋害了张相一家,又逼走了袁元帅,在朝中、在军中大肆排斥异己、安插亲信,若不是韦氏一族把持朝政,倒施逆行,我大汉焉能沦落到如此地步?”
&遇兴贪生怕死、投敌卖国,按律当诛其九族,可韦应之却只杀了韦遇兴一人,将其叛国之事轻轻带过,这岂不是藐视王法?”
以韦家的势力,自然不可能是诛其全族,荣仕信也知道这个道理,他提出此事不过是要占在大义的制高点,再给韦氏头上多扣一个屎盆子罢了。
在荣仕信的旁边,王府长吏李琳正笔走龙蛇,将明王列数的韦氏一族的罪状一一写下。
&位,孤身为皇亲,不能坐视朝纲崩坏,再者先皇曾暗中嘱咐,要孤看好这荣家的江山,别让他不成器的儿孙给败掉了。”说着,明王身边老仆呈上了一个托盘,掀开红布,里面赫然是一方大印。
&皇将玉玺存于孤这,就是怕子孙不争气,国器落入他人之手。如今韦氏实质上已经篡权,孤要履行对先皇的诺言,兴兵以伐不臣,让皇权归位。”
荣仕信话音落地,李琳将同时写好的檄文交与荣仕信手上。明王一手抖开宣纸,将檄文示于身前,一字一顿用力说道:“诸君可愿与孤一同兴兵讨逆?”
&将愿追随王爷,兴兵讨逆。”荆州都督杨朔第一个跳出来支持荣仕信,这家伙是明王的死忠,他站出来不令人惊奇。
在杨朔表态以后,另外几个州的都督虽然没有说话,但也默默地站了出来,排到杨朔的身后,显然也是支持明王起兵的。定南军已经全部站到明王一头,南海水师提督童自谦叹了口气,也站了出来,至此江南军方的所有主要将领,都站到明王一头。
&位,你们还在等什么呢?如今国家危在旦夕,王爷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是顺应天道,诸位难道要逆天而行?”荆州州牧孔放从文官那头站了出来,“我全力支持王爷起兵。”
文人都是要故作几分矜持的,但是有了人带头,那就只需随大溜就好了,其他州牧在孔放的带领下也纷纷站了出来,只有蛮州州牧徐子鸣提出了疑问:“王爷要是带着定南军北上,谁来镇守蛮州,谁来防备那些少民呢?”
&们蛮州无须防备。”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接着一个魁梧的大汉从后面转出,这家伙身长最少也有九尺,披头散发,一块兽皮胡乱缠在腰间。与其用虎背熊腰来形容这个大汉,倒不如直接说他是一只黑熊来得贴切。
&们蛮州七十二寨各族百姓已经归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