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感觉到什么?”用剑荡开了身前的长枪,林羽抽出一点空,向旁边的苏成问到。
&有啊,怎么了?”苏成全身心沉浸在厮杀当中,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什么在接近。”林羽感受到大地正在微微地颤动,而且他能分得清这不是地震。
震动不断变大,连轰隆隆的声音也逐渐传了过来,这下不但苏成,连双方的将士也明显感觉到了有不对劲的地方,一些将官开始神色紧张地寻找震动和声音的源头。
在平原的边缘,小山丘的背后,一位骑着黑马的骑士跃了出来,进入了双方视野,他身后的披风高高扬起,高举的弯刀闪烁着噬人的寒光。
第一名骑兵露面之后,紧接着第二名、第三名、第四名……第十名……第一百名直至数千名骑兵从平原的边缘进入了战场,无一例外都是黑色的战马,黑色的披风。
急速地冲锋使骑兵的披风被高高拉起,无数的披风连成一片,从远处看去黑压压的一片,好似一团乌云。
虽然林羽从未见过默啜的乌云骑,但此刻他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立刻高声呼喊起来为尚不清楚情况的部下们解惑。
&弟们,我们的援军来了,杀啊!”
醒悟过来的牧苏军爆发了自己最后的一点力量,全军呐喊着对北齐军发动了反击,而北齐的士兵则士气低落,有些士兵甚至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乌云骑切入战场的时机恰到好处,北齐正处于发动全面进攻的状态,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自己正面的牧苏军身上,整体阵型比较散乱,侧面、后面完全都没有防备。
没有给北齐军重整防御阵型的时间,乌云骑迅速插入了北齐人的军阵之中,就像切豆腐一样将敌人的步兵阵分割开来,在乌云的笼罩之下北齐军的阵势就如烈日下的积雪般瞬间冰消瓦解了。
&撤!”刘正清看到乌云骑的第一眼就下达了撤退命令,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是没有办法抗衡敌人的骑军冲锋的,他甚至有点怀疑之前汉军被打到绝境是他们自己故意设计的,为的就是要让北齐军发动全军突击把自己的背部、侧部毫无防备地露出来。
北齐的士兵不是初上战场的懵懂新兵,他们也知道没有严密的重步兵方阵是无法对抗骑兵的,现在留下继续抵抗只是送死,所以他们也奋力向平原的另一端跑去,反正离乌云骑越远越好。为了跑得更快,北齐的士兵们将自己的盔甲、兵器都统统丢掉了,战场上满是散乱的刀剑甲胄。
牧苏军的将士们已经被之前激烈的战斗消耗了大量的体力,眼见敌人溃逃了,刚才因为援军抵达而爆发出的最后一点力量也消散了,不少士兵追着追着就坐到地上去了,反正有几千精力充沛的骑兵追杀溃兵,他们也懒得再跑了。
北齐和默啜在西戎草原常年作战,乌云骑跟北齐军更是生死对头,对于北齐军他们是根本不会留手的,林羽带着牧苏军已经奔着北齐军的大营去了,而这支西戎部落的精锐依旧不依不饶地跟在北齐的溃兵后面进行追杀。
留守在北齐军营寨里的只有一些伤兵,林羽没费什么功夫就拿下了敌人的大营,不过这支轻装疾行而来的部队并没有多少值钱的辎重,这让林羽有些失望,他下令将北齐人丢弃在战场上的兵器和盔甲都捡回来,这些东西回炉炼成铁锭也是值点钱的。
&公!”就在林羽带着人将缴获的粮草运回营的时候,岳云赶过来了,他脸色虽然疲惫,但话语中却带着欣喜的味道。
林羽转过头来,看着岳云脸上同样洋溢着胜利的笑容,幸好在最紧要的关头乌云骑赶到了战场,要不最后的结果还难说得很,反正当时牧苏军的情况不太妙。
&公,末将来晚了,请主公责罚。”岳云走到林羽近前,就要单膝跪下。
&们来得正是时候。”林羽一把拉起还没跪倒的岳云,将他拽了起来,“先让士兵造饭吧,我们吃了饭再说。”
林羽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今天会坐在北齐的营地里,用北齐的炊具,吃着北齐人的粮食,而不久之前他还有兵败要准备跑路的危险,如今坐在北齐军的帅帐里面,真是有仿若隔世的感觉。
战争有时候就是如此让人难以捉摸,双方可能为打一场仗准备几个月甚至数年,但最后决定胜负的时刻只有一瞬间。之前林羽不太清楚什么叫“尽人事,听天命”,现在他好像有些觉悟了,有些事情真的是非人力所能为也。
墨韵痕在林羽的眼中一直是成竹在胸的形象,但这次战斗连墨韵痕都有束手无策的时候,可见那种天下在手,一切尽在掌握的桥段只能在文学艺术中出现了,比如这次分明是他命大援军及时赶到取得了胜利,但在说书人的口中,肯定是他巧妙的安排直到最后时刻才让援军上场。
&公,默啜人回来了。”
直到牧苏军的士兵们做好了饭,吃完了饭,将战利品都打包装好了,默啜人才赶了回来。乌云骑在击溃了北齐军之后没有立即收兵,而是一路追杀了十多里,他们跟在把吃奶的劲都拿出来逃命的北齐士兵后面,就像猫捉老鼠一样戏弄着敌人,然后将疲于奔命的北齐人杀死在荒野之上,北齐士兵的鲜血洋洋洒洒绵延了十几里。
林羽不知道默啜人和北齐人到底有多大的深仇,不过他觉得乌云骑的做法有些残忍,他们一个俘虏也没带回来,没有投降的士卒是不可能的,十有**是默啜人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