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星落不由自主地捂住心口,身子颓然身后倒去。萧肃,萧肃,前一世的仰望,变成这一世的心魔。
吸了吸鼻子,掩去眼角的晶莹,仇星落重新坐好,把那一堆珠宝装回黑袋子里。这些钱,足够置办装备了。
取下戴在手上通体通红的托鲁斯,阳光透过窗帘射进来落在托鲁斯上,看着那样晶莹通透。所有的人,都会认为这是一枚上好的玛瑙镯子,然而事实上,这就是密林传说中不可能存在的万药之神,万能药剂——托鲁斯。传说中一滴托鲁斯,经过稀释可以变成感冒药,可以变成麻醉剂,可以是止痛药,也可以毒药,甚至可以是码菲。
其实仇星落知道托鲁斯并没有那么神,托鲁斯的万能是需要通过调制的,并不是像传说那样,通过稀释就可以。
这个方子是很多年殒星在一个古老部族无意间得到的。当时的酋长跟她说这个方子只是一个传说,并不一定存在的。仇星落却执着地认为每个传说都会有一个来源,那个来源一定是真实的,只不过后人夸大了。在经过几千万遍的可行性检测之后,仇星落兴奋地跟萧肃说出了托鲁斯研制成功的可能性。当时萧肃不以然,因为当时的他们不具备那样的实验条件,直到萧肃在华夏占了一袭之地,他们才有财力拥有那样大片的基地研究托鲁斯。.
萧肃杀掉殒星从某种意义上讲是一种很亏的行为,那样意味着那个耗费巨资投建的地下实验室破产,那里投入的人力物力甚至可以超过一个普通集团几年的盈利。但是仇星落知道,萧肃有的是办法反那笔钱捞回来。用的,还是半成品托鲁斯。
“托鲁斯,接下来就要靠你了。”仇星落深吸一口气,已经快两个月了,如果接下来的测试没有问题,就意味着真正成功了。
取出一根金钢玉针,轻轻地刺破自己的手指引入一滴血,才将金钢玉针对准红色玉镯的某一处扎下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仇星落没有焦急,只是静静地等着,托鲁斯已经失去人体温养两个月,反应迟缓是正常的。
没有让她等很久,托鲁斯就有了反应。接触金钢玉针的那一小点地方渐渐出现凹痕,针尖很快隐没入镯子当中。
第一步成功。
轻轻按动金钢玉针的顶端,抽出一滴,然后将金钢玉针缓缓拔出。她做每个动作都非常慢,非常仔细地留意着每一个动作后托鲁斯的反应。
很好,第二步成功。
将金钢玉针放入旁边准备好的苏打水中,一秒后拿出,然后,对着自己手背的伤口缓缓扎下去。然而就在她要理针的时候,耳边却传来萧肃的声音,“来,试试你的托鲁斯。”
脑袋顿时嗡翁作响,耳边不停地回响着萧肃宽厚阴沉的声音。那一刻,她似乎又变成那个坐在轮椅上的殒星。那样无条件的信任萧肃,因为信任第一次解下了随身携带的长针;更为了自以为是的美观,而没有用因布满机关而略显沉重的轮椅。而就是因为这一分信任,那个十五年前她一直放心把背后交付出去的伙伴,爱人,在她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向她伸出了黑手。那样绝望,那样不解。
为什么,为什么……萧肃,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
心,再次被揪痛,拈住长针的手第一次颤抖起来,红唇早已咬出了血印却仍无法抑制住颤抖。
“仇星落,这个世界只有你自己,痛苦和害怕没有任何意思,振作!振作!……”仇星落深吸一口气,眼底一沉,牙齿一用力,血破唇而出,一身萧杀之气自周围萦绕,四周空气似乎一瞬间降了半数。若是胖医生在这里肯定会唠叨,不就做个实验么,搞得跟杀人似的。
而这一瞬间,对仇星落来说与杀人无异,她要杀死的,是殒星死前的心魔与疼痛。
杀气毕露,四周一面寂静,趁着注意集中那一瞬间仇量落飞速将针扎向另一受伤的手,立刻抽出。
呼,长长吁出一口气,此时仇星落整个人再次湿透,好像刚从浴室里出来那样。
托鲁斯发挥了作用,手背上的伤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在飞快愈合。不到二十秒,手背上的伤早已不见留下一道淡淡的疤痕。
同样的方法治好了露出在外面所有的伤,再涂上胖子给的伤药,仇星落才将床上的东西收了起来,放好,这才重重地向身后躺倒到。
戴着托鲁斯的手腕压住眼睛,仇星落沉沉的喘着粗气。当她想到殒星死前那一幕时,那种身体的痛感竟是那样清晰。穿越到底是什么样的原理?为什么会有两个人的记忆,为什么她不但能感受到仇星落从二十八楼摔落的疼痛,还能感受到殒星死前的煎熬。
不知是不是身体感受到殒星的疼痛,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至耳际。仇星落没有去擦,这是这个身体的好处,伤心与疼痛都可以那样恣意的落泪,而殒星只会流血,根本不会流泪。她比男人坚强,比石头坚硬,笑容比阳光灿烂,杀人比死神还快。不是她不想软弱,而是,萧肃不需要一个软弱的拖累。刚开始,殒星也会因为隐忍疼痛而双目含泪,久而久之,殒星似乎再也感受不到疼痛,失去了流泪的能力——这是爱的力量,坚忍而可怕。
窗外突然传入的嘈杂声转移了仇星落的注意力,多年的杀手生涯让她的感观超出了常人,更何况这个并不是高档小区,两层的玻璃并不能完全隔音。竖着耳朵听了一会,仇星落脸色一变,起身几步迈到窗前拉开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