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曜话还沒说完就被朝露捏着下巴灌进去一大口苦药,顿时一张白皙精致的容颜涨成了猪肝色,瞳孔不断放大被雾气笼罩,如果不是朝露眼花看错了,刚刚一瞬间她竟有种这小子快哭了的感觉。
心有不忍地放下药碗,朝露弯腰凑向已经被苦药弄得整个人呆滞掉的辰曜,“瞧这可怜见儿的,很难受吧?”估计这家伙一辈子都沒被人这般对待过,打击受大发了。
得不到对方的回答,担心玩过火弄死人的朝露赶紧从兜里掏出几颗松子糖塞进辰曜嘴里,“不就喝了口苦药吗?至于么你,來把糖吃了~”
就像补充了一个士力架之后的饿货般,辰曜迅速恢复了神智,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狠狠瞪着罪魁祸首的朝露,“玩够了么?”
“你、你还这么凶…要不是我和君无夜偷偷跑去把你搬出來,你就翘辫子了知道吗?真是个不知道感恩的熊孩子……”这当杀手的目光就是犀利,被瞪了一眼就觉得后背发寒浑身哆嗦,但是想想对方被点了穴动不了,朝露才鼓起勇气收回已经往外迈出了小半步差点沒骨气跑掉的双腿,“再瞪我,就继续灌你喝苦药了…”
谁知辰曜原本寒意缭绕的眼瞳竟然渐渐归于宁静,神情黯淡了一下,“……多此一举,反正我也沒多久好活了。”
辰曜这话就像利刃一般戳痛了朝露的心脏,鬼使神差地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用力椅了几下,“不,我一定会救你…”
“救我?”辰曜无声地笑了笑,“为何,我死了不是更好么?这样你就再也不用觉得歉疚,不用因为同情怜悯而留在我身边……”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辰曜呆呆地看着勃然大怒的朝露,左侧脸颊红肿了一片。
“如果你只是因为这种理由就不想活,我会看不起你…”朝露猛地抬起头來,紧紧抓住胸口的衣襟声嘶力竭地吼道,“这世上,并不止你一个爱得这么辛苦。”
她凄然一笑,扶着床沿的手掌无力地垂下,“觉得我狠心是吗?可是我告诉你,还有一个比我狠心千百倍的家伙,”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的位置,“他就住在我心里,此生此世,永永远远…”
真是天大的笑话,说出那样冷酷无情的话伤害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可偏偏要栖身于她脑海中、心灵里,还有无法逃避的梦境中,成为她这辈子都挣脱不开的梦魇。
不管辰曜是否相信,她还是强压下心头的悲伤将殊墨的事情全部讲述了出來,她已经独自承受了太久,沒有人理解她的疯狂执着,也沒有人能够帮她从这段沒有未來的感情中解脱出來。
“……”
听朝露说完之后,辰曜沉默了许久,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他还需要点时间來接受。
“如果我也像你这样,岂不是也要去死了才一了百了么?”朝露扶着床柱坐下,幽幽注视着辰曜精致俊秀的侧颜,“你不觉得这样太可笑了吗……”
“那么,你打算如何。”辰曜淡然道。
“不知道,”朝露坦然地摇头,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襟,“但是沒了他,我照样可以活得好好的……”失恋而已,又不是沒有经历过。
虽然从未有哪次如现在这般难过,可是咬咬牙,就总会熬过去的。
这一度让她痛苦得无以复加的心伤,也迟早有一天会随着时间渐渐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