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再关‘门’,再开,再关……
朝‘露’重复这个动作已经一下午了,她神情呆滞地望着那空空如也的庭院一角,风吹树动,‘花’落‘花’开,却再也见不到那人面带微笑地款款走來,轻声呼唤她的名字,现在想來,即便那是伪装出來的温柔,也足以让她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而在远离这处别院的另一端,御风弦面带沉思,神‘色’忧虑,当他得知朝‘露’目前的情况之后,就毅然决然地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事务。
“御公子。”
赫连不弃的声音从身后传來,御风弦猛然回神,转过身去。
“我的确有听说过你们和朝‘露’之间的事情,只是沒想到才过去半年多她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不同于御风弦敌视警惕的态度,赫连不弃的说话的语气堪称友善,“御公子既为御府当家,手头情报众多,难道对此一点头绪也沒有么?”
“你遇到她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御风弦沉下脸來,他來凛都时还见过辰曜,那小子居然半个字都沒有透‘露’过…枉他还以为有辰曜和君无夜陪同,朝‘露’的人身安全应该不成问題,待他处理完这些琐事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谁知……
看到御风弦的确一无所知的样子,赫连不弃也觉得疑‘惑’了,他也曾经暗自查探过朝‘露’的脉息,并未觉察出有任何不妥,不像是受到‘药’物的影响。
“这种事情,御公子不该过问我这个外人吧?”赫连不弃淡然道,他和朝‘露’只是偶遇,纯粹巧合罢了。
虽然赫连不弃这话有点气人,但御风弦也沒啥好反驳的,朝廷出兵压制江湖‘门’派,他御府名义上从商,但或多或少也和此事脱不了关系,他忙得焦头烂额,对于朝‘露’的关心的确不够,现在想來他也是后悔万分。
“外界传闻甚多,说是朝‘露’像那天姝国‘女’子一般娶了几房夫婿……”赫连不弃脸上沒什么表情,可语气里却不免带上了些许调笑的意味,“嗯~你御风弦就不用说了,其他几位也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了,大概谁也料想不到,朝‘露’竟会沦落到留宿街头,无依无靠的地步吧?”
“留宿街头……你说什么?…”御风弦大吃一惊,他只知道朝‘露’來了南方,但很快就收到情报说辰曜和君无夜也在此地,莫非那两人只顾自个儿玩乐去了,并未理会朝‘露’的死活吗?
被御风弦‘阴’晴不定的表情‘弄’得有些无语,赫连不弃叹了口气,道:“朝‘露’现下情绪不稳,你又涉身朝廷纷争,恐怕于她恢复不利。”
“哼,这就不需要你來‘操’心了…”御风弦冷睨赫连不弃一眼,若非为了朝‘露’这档子事,他根本不屑于与这魔头多做纠缠,“我自会派人护送朝‘露’回到苍州。”
赫连不弃挑了挑眉,即便现在沒了江湖派别的争端,御风弦身上这股子名‘门’正派的高傲劲还是很让人不爽啊…
“御公子,你这话说得就有些欠考虑了,”赫连不弃目光一冷,转身直视御风弦,拒就身量而言赫连不弃偏向纤弱,可气势上却丝毫不落下风,“瑞王叛‘乱’,拒战火未曾‘波’及到苍州,可谁也不保证那边能够一直安然无事,再说了,你现在有‘精’力照看朝‘露’么?”
“那也用不着你这个魔头來管…”御风弦拳头一紧,怒目瞪向赫连不弃。
“我是魔头,那你又是什么?”赫连不弃略带嘲讽地笑了笑,缓缓抬起双手,自我端详地审视了一番,“身在江湖,或许御公子手下的杀孽一点儿也不比我少呢~”
听到这明摆着挑衅的话语,御风弦握住雪音扇柄的手指气到颤抖地收紧,可考虑到朝‘露’此刻的心情,他只有生生压下怒火。
赫连不弃扬‘唇’一笑,不冷不热地说道:“御公子,与其在这里对我大吼大叫,你还不如去调查一下那个御非篱的死因~否则,朝‘露’这心结是永远也打不开了。”
说完这一句,赫连不弃头也不回地转过身去,走向那边黯然神伤的朝‘露’。
御风弦紧了紧拳头,虽然不能认同赫连不弃本人,但考虑到他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眼下自己确实无暇分身,照顾不了朝‘露’,比起苍州,或许呆在凛都才更加安全吧?
思前想后地纠结了许久,御风弦一咬牙,狠下心來转身离去。
……
“朝‘露’。”
柔和悦耳的轻唤响起,打破了她的沉思。
“御非篱……”
极度惊喜之下,她飞快地回过头來。
然而,出现在身后的那人并不是御非篱,而是微微皱着眉头的赫连不弃,朝‘露’错愕地愣怔了几秒之后垂头丧气地低下头來。
“别伤心了,”赫连不弃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刚才还略显冷硬的表情渐渐变得和煦了起來,“若是以前的你,断不会一蹶不振地消沉这么久。”
“……”朝‘露’咬着嘴‘唇’,心脏仿佛被‘抽’空了一样难受。
赫连不弃始终站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不曾靠近,也不曾远离,“你可以选择报仇,也可以选择忘却一切重新开始……无论哪样,都好过在这里哭哭啼啼,毫无意义。”
本就难过到了极点,又听到这番严厉的说辞,朝‘露’冷不丁地一愣,呆呆地仰起脖子,看向赫连不弃,情不自禁地喃喃出声道:“说得简单……你又沒有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