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夫妻先回了房,然后派人在鸳鸯歇着时把她叫过来。鸳鸯也知道这是大事,成不成就看这次了,她已经投靠了王熙凤,就万万不能让大房失势。于是她将所有知晓的东西事无巨细的向家里禀报了一遍。
贾琏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心里实在怨恨老太太,一把年纪了偏生要闹出各种是非来,若不是老太太撑腰,二房哪来的气焰搅风搅雨?贾琏心里盘算了一番,立刻起身去东府寻贾珍,请贾珍开祠堂请家法分家。
这事儿一点前兆也没有,贾珍乍一听到真是骇了一跳,分家已经是大事了,后头竟还有更大的事。他虽喜欢荣华富贵,不觉得从龙之功有什么不好,但听贾琏的意思,元春根本就没冒头,没得宠,他们贾家掺和夺嫡完全就是送死去了,这他可不愿意,万一事败他会被牵连的啊!
贾珍也是个不在意规矩的,知道实情紧急,见天色还早,便叫人去通知了几位德高望重的族老,这边则是直接将贾母和大房、二房的人都请去祠堂了。趁着族老还没到,贾珍质问贾母为何不顾全族安危冒如此大险?又质问贾政和王夫人,他们女儿何德何能想要全族倾力相助?
贾母大惊失色,立即去看贾赦和贾琏的神色,察觉他们半点没有诧异,才知她密谋之事早已泄露,如今进了祠堂,她大势已去!
贾母瞬间颓丧,如同老了十岁一般瘫坐在椅子上,“是我小看了你们,如今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待要如何?”
贾珍看向贾赦,贾赦深吸了一口气,起身给祖先灵牌上了香又跪下重重的三叩头,以示尊重,然后严肃的说道:“祖先在上,二房贾政同其妻王氏多年来做下的丑事罄竹难书,败坏门风,如今竟敢偷偷掺和天家之事,置全族的兴衰于不顾,贾家实在容不得他们。今日我便以荣国府当家人的身份将他们驱逐,念在兄弟一场,分家产一成予二房,从此两不相干。”
贾赦的话惊住了贾母、贾政和王夫人,贾政夫妻吵着不答应,贾母抖着手铁青着脸指向贾赦,骂道:“原来竟是你搞的鬼,弄这许多事出来都是为了对付你弟弟,你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你可还将我这母亲放在眼里?你不孝啊!大不孝!”
贾赦有些退缩,贾琏急忙上前一步站在他背后拍了拍他的手臂,贾赦想起先前儿子儿媳说的那些话,今日必须将二房解决掉,便沉住气,面无表情的说道:“任由他们给玷污了贾家的名声才是愧对祖宗,您是我的母亲,但自古以来,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您既然瞒着我这个当家人私下里谋划了这种逆天之事,我也顾不得孝不孝了。君臣、君臣,我要先忠于圣人才能顾及家中,如今您的所作所为便是对圣人不忠,我必不能容。”
贾母瞪大了眼,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大逆不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珍哥儿,你就任由他胡作非为?贾家的名声当真不要了?”
贾珍也觉得有些诧异,但他心里早有些看贾母不顺眼了,一个后宅妇人仗着辈分拿捏他,还真当他是软柿子了?于是他淡淡的看了贾母一眼说道:“在宗祠,我只是族长,必须先顾及全族的性命与兴衰。至于名声,总比你们的名声好听。”
贾赦接口道:“我到底做不出大义灭亲将母亲、弟弟送官的事来,”他停顿了下,见几人都变了脸色,才又继续说道,“二房是必须驱逐的,往后你们再做什么便与我无关,我也不会管。而母亲,祖母在世时在后院西北角修了个院子,言道若家中有犯大错的妇人便禁足于院中……”
“贾赦你敢!”贾母气急败坏的站起来拿着拐杖就要打。
贾赦往贾珍身边一躲,回身对着牌位拜了一拜,郑重道:“母亲,祖先在此,父亲泉下有知,看到你诚心悔过定会原谅你的。”
贾珍瞪着还要再闹的贾母厉声喝道:“贾史氏!休得放肆!这里是祠堂,再敢闹事直接一封休书赶你回史家!”
贾母僵硬的停住动作,浑身颤抖的收回拐杖,胸口起伏不定,脸色也渐渐苍白起来。
这会儿下人来报说族老们到了,贾政警告的看了他们一眼,低声斥道:“暂且不提夺嫡之事,只将你们处罚了便罢,若你们还不知足,这件事怕是就要上达天听由圣人处置了。”
话音刚落,族老们就走了进来,因叫的急,也没人同他们说发生了何事,但看到贾母、贾政和王夫人三人颓败的神情就知道定是他们惹了大祸,不然妇人怎么会进宗祠?几位族老互相看看,纷纷皱起眉坐在了椅子上。
贾珍也不废话,将那三人除了夺嫡以外的所有罪名一一念了一遍,最后说了处罚结果。族老们大感意外,直觉还有什么未尽之语,毕竟贾赦把老太太关起来算是很大的事了。但几人都是依附着荣宁二府过活的,老太太向来高高在上没在意过他们,还是王熙凤掌家后他们逢年过节才分到丰厚的节礼、银钱,如今大房出来说话,他们自然要帮大房。
贾母三人希冀的目光一直看着几位族老,但族老们只小声议论了两句就表示毫无意义,三人眼中渐渐绝望。贾政夫妻还好,只是贫富落差巨大,心里适应不了,贾母却是真的绝望了,她这把年纪被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