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起双眼随着村民所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是有那么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人,或许实际上他的年纪也沒有多大,只是已经白了鬓发,所以才看上去像个老头,而这个被村民称为老头的人,也并非是我所需要找的李康…于是心中那刚刚被点燃的希望之火,再一次被寒冷的冰水浇灭……
不过很快的,我发现了一个细节,虽然这个长着白发的老人并不是我要找的老李,但我仔细看去,他们却长得很相像,这或许说明他们之间应该是存在着某种血缘关系的。
带着这样一个疑惑,我很快來到这个“老李”的身前叫住了他,而他也是十分敏感的看着我,用河南方言问道:“你谁啊?”
我欣喜的望着他,因为他说着与老李一模一样的口音,这更加证明了我的猜疑是正确的……长喘一口气后,这才带着礼貌性的微笑,问道:“请问,您是有一个亲戚叫做李康的吗?”
“你是谁?”他皱起了眉头向我问道。
我狠狠咽了咽口水,心中却已经清楚眼前的这个“老李”,应该就是李康所指的那个亲戚了,我下意识的从口袋中掏出了香烟点燃,然后给他递了一根过去,说道:“我叫王也,与老李是在北京认识的,有些事儿我需要当面向他问个明白……如果你知道他在哪儿的话,还烦请您告诉我一声…”
“原來你就是王也啊?”他脸上突然一阵惊喜之色,随后重重叹了口气,面露笑意说:“我还正愁着怎么联系你呢,如今你自己过來了,那就刚好一会儿可以顺便把账算一下了…”
我心中一沉:“什么账?”
“呵呵,你别紧张……你要找的李康是我的弟弟…这不是前两天他在这边承包了亲戚的几百亩地嘛,本來这些货是打算发到北京卖的,可是当天晚上郑州市场那边突然烧货,市场内的货都存放烂掉了都,而新货的价格都已经抬到北京市场的两倍还高了……所以当晚他直接调换路线把货拉到了郑州…本來是打算给你打个电话说一声的,但那不中用的手机意外进水不能开机了,所以他害怕你担心,就临时用座机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联系你,可是我这忙的要命,总不能跑北京去找你吧…如今你自己过來了,正好省的**心这些事儿了…”
老李的哥哥一口气给我传递了许多信息量,致使我头脑半时反应不过來,反复思虑了许久,才大概想明白怎么回事儿,但我仍然有些不太敢置信……
这时李康的哥哥又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走吧,先回去等着,李康估计再有两个小时左右就跟车回來了,到时候让他自己跟你解释,什么就都明白了…”
……
在村子里的一间平房内,老李的哥哥给我泡了杯浓茶,然后又用盘子装出了一些瓜子糖果放在桌子上,之后便称让我自己在家里先等着,他要去趟地里监督村民干活。
坐在这间大概只有不到二十平米左右的平房内,几乎储放的都是一些农用具,看着眼前的炉火烧的正旺,我不禁将上面的水壶拿开,然后把手伸在上面取暖,尽管这个自称为老李哥哥的人把事情的來龙去脉给我讲了一遍,但沒有亲眼见到老李,我的心中依旧很不踏实,可眼下光是焦虑也无可奈何,于是便从烟盒中摸出了一根香烟,借着煤炉里的青火将烟点燃。
我才吸了一口香烟,手机铃声便在不经意间响了起來,我接通了电话,阿火的声音很快就传了过來,说:“哥们儿,钱打到账了,多给你打了五千…”
“为什么多打了五千?”我撇嘴道:“我身上零钱还有一些的…”
阿火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说出什么,最终干咳嗽几声,问道:“那个……你在常州那边怎么样了,找到那个老李了吗?”
“差不多应该就要找到了吧……”我不太清楚一会儿到底会不会见到老李,于是便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怎么说呢?”
我吸了口烟,道:“我现在找到了一个自称为他哥哥的男人,他说前两天事出有因,所以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反正这事儿太乱了,一时半会儿我还理不清……具体的还得等老李一会儿回來再说…”
“呵呵,世事无常又有常,真难让人摸透…”
我笑道:“谁说不是呢……万事万物都在变化又好似沒有变化,而最折腾的只是我们那颗忐忑不安的心…”
“嗯……”阿火同样叹了口气,又道:“你大概什么时候回上海?”
“现在还沒确定,不过应该快了吧……至少得等找到老李之后…”
“那行,到时等你回上海來,我给你接风洗尘…”
“呵呵,谢兄弟了…”
……
与阿火的对话结束之后,很快我便听到门外传來一阵嘈杂声,而那个歌熟悉的声音让我让我为之兴奋,因为我听见了门外老李正在训斥着别人…
很快的,老李扑打着身上的灰尘,让屋外走了进來,而在见到我之后,他面带歉意的笑了笑,随后拆开了一包香烟递给我一根,示意我坐下來。
俩人围绕着煤炉边坐下,老李以同样的方式借助着煤炉之火给自己点上了一根香烟,然后重重呼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对不住了…”说完又看了看时间:“刚好赶着中午了,一块去镇上炒几个菜边说边聊…”
我用指尖弹了弹烟灰,最终沒有先开口提钱的事情,于是点了点头……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