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大堂门扉前。
褐赏刀~客呢喃自语道
“秘音术,光阴荏苒,他不仅性情大变,竟连修为都已是这般了么?”
“他真的……不记得我了么。”褐赏刀~客浅叹一声,不再言语。
“他如何会肯记得你,当年你们那般待他,看来紫虹峰那一役对他来说打击太过巨大。”作白裳术士装扮的轩辕问仙搭起话来,身后已然没了那红裳少女的影子。
褐赏刀~客看了看眼前笑的极浅极浅的白裳术士,心中暗感诧异,脸上却并不表现出来,郑重问道
“阁下是?”说时,手中的刀暗暗握紧。
“借一步说话。”白裳术士轻声道。
很快,两人消失在了人群中。
漧居客栈,大堂。
圆台之上,舞姬们香~艳的舞蹈时时引起一阵叫好声和掌声,来人或坐或立,畅饮杂谈,欢腾鼎沸。
其中但有一人,白裳镌雾,手执素剑,正经肃坐,一语不发,也不动作。
他不知晓,站在他身后的那位窈窕形柳,艳~丽如红,环转粉色飘薄丝带的女子,她那眸子中的春水,正潺~潺的淌过谁的身影之间。
仿佛是一种迷醉,就想一直这样注视着这眸中满是冰雪飞舞的男子,思入深靥。
“他的意思,今夜动作。”不知道为什么,白裳剑客的话语中总透着一股千年化不开的冰冷,一种凛然不凡的桀骜。
他还不知晓,他无意间惊扰了一个美丽女子的梦,那梦里有她苦苦思念的白裳身影。
“易寒,是你的剑厉害,还是他的剑厉害?”
粉裳女子这一问,回过神来,这才发现白裳剑客已然没入客栈门外茫茫人海之中。然而他眼神中须臾而过的丁点光芒并没有逃脱粉裳女子的眼睛。
“是让我小心,还是让我别对他施展死术?”粉裳女子默默地注视着白裳剑客离去的方向,湛澈通灵的心,泛起丝丝波纹,隐隐幽漾。
缓缓离开客栈,那粉色的裙裳,落魄的魂香,不知夺取了多少人的目光,夺走了多少人的心。
漧居客栈顶楼,同着四处的风景,一切被布置得古香古色。
褐赏刀~客刚被引领进厢房,便见到四个负剑儒生或坐或立于桌畔,为首者温贤儒雅,眉宇~轩然,斯人虽是万般惊诧,却也暗暗压~在心底,拱手道“这几位是?”
白裳术士合上门扉,倒也不急着解释,先将布旗放在桌上,上手羽扇,这才朗声道“这四位是儒家轩辕门同道,这位就是儒家轩辕门掌门公西伏老前辈座前大弟子楚潇~湘,在轩辕门现在可是提名辄晓呀。”
那名眉宇~轩染的白裳儒生拱手还礼道“轩辕师兄言重了,不敢当。”
“在下是青医门轩辕问仙,敢问足下可是道家真仙门炎阁皇甫东振老前辈座前大弟子陆忠卿?”
白裳术士温言闲语,反倒像是个地道的儒家弟子了。
褐赏刀~客回道“正是在下,没想到是轩辕门的楚师弟和青医门的轩辕师兄,两位声名早有耳闻。”
虽是这般回答,但白裳儒生和褐赏刀~客的心中却都暗中鄙夷,说我们的家底就是毫无苟漏,便是声名鼎鼎,你不也是青医门大弟子,曾经闹翻了半个修境么?
可是这隐藏在肚中的只言片语,却是被白裳术士噙在嘴角的那一丝浅笑和闲逸的表情如明了一般。
幽暗的厢房因为那一丝烛光而明亮,方下,却隐隐变的诡异了起来。
未几。
“轩辕师兄还是快些讲正事吧。”楚潇~湘温和的语气这才将某种气氛打破,却不见身后的三位师弟早已噤如寒蝉。
“好啊。”羽扇轻摇,危息渐散。
众人一直谈到夜幕降临,这才回到各自房间。
褐赏刀~客回到六楼自己的地字第二号房,仔细回想着适才众人的对话,而此时楚潇~湘一行则正在四楼的黄字第三号厢房中商议着什么。
只是他们不知道,三楼厢房,此时正有一位黑袍裹体的面纱女子,正倚窗仰望着五楼的玄字第一第二号厢房。
顶楼天字第一号房厢房的窗边,白裳术士迎着夜风,任意的呼吸,俯瞰着整个漧居城的繁华阑珊。夜风清冷,吹起他长长的束发飘带。
“红秀,事情办得如何了?”白裳术士随意的说。
身后的红裳少女道
“大师兄,红秀已经将消息递送中原,师尊他老人家邺已知晓了。”
白裳术士淡淡的点了点头。
长空中的那一抹浓黑,隐隐涌动着,但至少还有一轮弱光的残月还在坚守着,好似在坚守一个千年不变的梦。
夜色暗涌,悄然游~走在漧居城的大街小巷,和着屋顶宇檐,半掩这鳞次栉比的屋顶上的这群人影。
若隐若现,幽玄诡异。
站在最前方的,是一位手持归鞘长剑的黑袍壮汉,其目光冷怖,令人骇惮,远处漧居客栈的轮廓在他眼中明灭。
他的身后恭身站着高瘦青年、执扇青年、黑袍老人和白裳剑客。众人矗立,任由逐渐明朗的月光,刻画他们不一的身形、拉长的影子。
少时,执扇青年收起折扇,缓声道“弑神宗和玄音阁虽未到,但让浮云仙子和弑神宗第一剑客西门易寒前来压阵,这边的局势便算无虞,尊上须得赶时了。”
高瘦青年好奇的望向这边,可是那白裳剑客却无半点表情,那黑袍老人更似死尸一般,蒙面的黑纱之下不见一点真容。
“先生的意思,尊亦有此意,北域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