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咄咄相逼,而绿荷的反应也当真不慢。
绿荷哭得几乎都喘不过来气,“太太,不是奴婢不肯让搜,是奴婢不想坏了大秀的名声啊!”
林氏挑眉,心中暗喜,可是面上还要摆出一副指责的神色:“你这丫头忒不知好歹,你做贼心虚不敢让搜查,还敢说是为了秀的名声?”
绿荷连忙哭道:“太太请听奴婢一言。自古以来,如国公府这样的豪门大宅,哪家有自家人抄捡自家人的规矩?从来就只有……就只有家族有人犯了重罪,才会有人上门来抄捡的。大秀这举动,说不好听了就是在……在诅咒老爷!”
不得不说,绿荷这话很有分量,她一说完,院子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林氏更是瞪大了眼睛,心中那叫一个惊喜啊,她真是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能说出此等惊人之语!
而绿萝的脸色却是惨白起来,这个该死的绿荷,怎么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
林氏心中得意,可是反应也很快,她立刻瞪着绿荷高声呵斥:“住口!这些话也是你能胡说的吗?”
绿荷瑟缩着,低声抽泣,却不敢再说话了。
这丫头早就已经学精了,在这深宅大院之中,有时候说一句话就可以了,没必要说太多。
林氏叹了口气,一脸担忧地看着云千度,“度儿,这丫头不管是不是犯事儿了,她到底提醒了我们一些。你这举动的确是不太妥当,如果真的传出去的话,只怕是没人敢上门提亲了。不成不成,今日这事儿,谁都不准说出去,嘴巴都给我捂得严严实实的。要让我知道谁乱说话,哼,有你们受的!”
一院子的人都连忙摇头, 林嬷嬷是个有心的,别人不敢在太太林氏面前吭声,她可是不怕。这对于林嬷嬷来说,可正是出头的机会呢。
林嬷嬷赶忙上前一步笑道:“太太放心,这里就交给老奴,谁敢胡乱说半个字,看老奴不揭了她们的皮!”
林氏看了眼林嬷嬷,立刻就微笑着点点头,“幸而这院子里还有你。好了,有这位妈妈看着,我也就放心了。度儿,你还年轻,凡事拿不定主意了,就多跟这位妈妈商量一下,免得闹出笑话。好了绿荷,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你要是敢再乱说话,可仔细着你的皮!”
绿荷的心里顿时就松了一口气,连忙磕头谢恩,“奴婢谢太太,谢过太太!”
“慢着!”云千度缓缓地转身了。
林氏皱起了眉头,声音里带着警告:“度儿。”
云千度淡淡一笑,“我竟然不知道了,家里出了做贼的下人,主人家的竟然连查都不能查清楚。主人要查下人,竟然就是在自己抄自己的家?还是在诅咒当家老爷被抄家?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林氏的脸色很难看,云千度这摆明了是公然跟她叫板。
“度儿,不要胡来。”林氏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就在此时,原本一脸冷静的云千度,却忽然哭了起来,“母亲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女儿的帕子丢了,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儿,找回来也就完了。实际上若不是担心坏了女子的名声,连累到府里的姐妹,女儿岂会这么纠缠不清?”
“不过是一面帕子,丢了就丢了。度儿你想要多少帕子没有?何必非要执着于此?”林氏睁着眼睛说瞎话。
云千度却是哭得更厉害了,“母亲此言差矣。那帕子,即便是清荷自己拿去用了,用坏了毁掉了,那也罢了,女儿岂会因为一两面帕子,就故意跟下人为难?可万一……万一那帕子落在了别人的手里,可怎么办?尤其是绿荷接触的人,鱼龙混杂的,这帕子落在其他丫头手里也罢了,要是落在外男的手里,那女儿的名声……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云千度如此直白地说出这些话,林氏就算是想要装作没听见,也是不成的了。
她的脸色很是难看。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一个冷厉的声音,“这又是在做什么?度儿的身体还没完全好,就被你们惹得大哭!不过是一群下人,也值得委屈度儿?”
看到云定安走进来,云千度连忙止住了哭声,甚至还赶紧擦擦眼泪,做出一副坚强的样子,赶紧迎了上去,脸上带着很勉强装出来的开怀笑容,“爹爹,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此时的云千度,脸上还带着泪痕,一双眼睛红彤彤的,抽着鼻子,偏偏她还做出了一副坚强不哭的样子……看起来,别提有多惹人怜爱了。
云定安看着这样明明很委屈却要故作坚强的女儿,心中真是柔软得一塌糊涂。
“度儿受委屈了,跟爹爹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定安放低了声音说道。
云千度连忙摇头,“没什么爹爹,您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明日还要早朝,该好好休息才是。”
见女儿如此关心自己,云定安心中更暖,声音也越发温柔,“无妨,府上什么时候也不能大过爹爹的度儿。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千度咬着唇不肯说,林氏已经走过来了,满脸堆笑,“老爷,没什么大事儿,妾身来处理就行了,您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哼,没什么大事儿,惹得度儿这幅样子?”云定安瞥了林氏一眼,“说吧,到底是为什么?远远的我就听到什么抄家不抄家的话。老夫也想知道,谁要抄老夫的家!”
林氏的眼睛微微一亮,接着就一脸哀切地道:“老爷,度儿也是不懂事,您不能跟孩子一般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