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将校平素与赵樽接触得多,都知道他是赵樽的“身边人”,却从来无人在意过她的存在。如今听了她的话,纷纷侧目一愣,竖起耳朵想听听她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赵樽示意她说,她看了看众人,像个男子一般,从容淡定。
“卑职以为,殿下先前对大宁的围而不攻,对大宁一线城镇的骚扰,除了让哈萨尔疲于奔命之外,也必定会造成他一个惯性思维,骚扰了两月余,殿下肯定有极重要的打算。猜测这个目的,定然让他吃不下,睡不香。所以,殿下先前的称为反间,卑职这个办法,就称为疑兵计。”
“疑兵计?”有人疑惑。
夏初七笑了笑说,“所谓疑兵计,就是趁着北狄军心不稳的时候,像往常一样,派出一支猩精锐部队骚扰北狄重镇建平,建平是进入辽东的关键城镇,哈萨尔定然看重。但是这次我们与以前不同的是,不能再让北狄人发现我们只是游击作战,只是在骚扰,而要让他们认为……是主力在进犯。”
“怎样才能让他们误以为是主力?”
“诸位,昔年诸葛亮四渡赤水出奇兵……”
不等她说完,有人截了话去,“诸葛亮何时四渡赤水?”
“咳”一声,夏初七反应过来,四渡赤水出奇兵的是红军,稍稍尴尬了一下,她搔了搔脑子,“反正差不多就是一个意思,咱们要打运动战。让敌人误以为我们主力要攻打建平,而我们趁着他们慌乱回援,主力再进攻大宁,不是以逸待劳吗?”
“就是声东击西嘛?”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夏初七点头,“差不多一个意思。一为虚,一为实。以猩精锐兵力进行特种作战,形成大部队进攻的场面,势必先让哈萨尔派军援建平不可。”
“特种作战?”有人听出兴趣来了,“如何让他们相信?”
“猩精锐部队的战斗,就称为特种作战。我们可以在让在城外遍插火把,插上四五里地,造声势,吹冲锋号角,作出主力攻城的样子,再以猩精锐部队为先锋,对方定会生出疑惑……建平遭遇大晏军主力进攻,哈萨尔是援还是不援?援必分兵,不援,如若城破,哈萨尔担不起那责任。再者,他就要回哈拉哈林了,北狄军本就军心不稳,等他分散了分力,我军主力在大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先占大宁,再攻建平,不是很好?”
一个人说着,想到自个儿的美妙计划,夏初七心理有点激动,可等她说完了,四周却好久都再没有人说话。不得不说,像城外遍插火把这样的行为……实在很幼稚,很孝子把戏。可作为“疑兵之计”来说,不能说没有效果。所谓疑兵,也就在于一个疑字,当年项羽被围,“四面楚歌”的经典战役,也在于一个“疑”。有了怀疑,军心必乱。
好半晌儿,还是赵樽先出口。
“此计可行。”
来自心爱男人的认同,让夏初七受到了莫名的鼓励,她攥紧拳头,激动地看了一眼赵樽,又看向营帐里的众位将校,突然向赵樽抱拳拱手,单膝一跪,一字一句清楚的请命。
“卑鄙愿带领猩部队作战,请殿下给我两千兵马,做佯攻之势。”
比起先前来,她这句话很让人诧异。
一个营帐的人都愣住了。
在旁人看来,她或许有点小聪明,可就那个小小的身架子,也就是伺候一下晋王殿下还成,要上阵打战,确实是少了一点“男子的阳刚气概”,谁也没有想到她会请命。
看着赵樽眉头一蹙,晏二鬼赶紧出例。
“殿下,卑职愿领先锋营做佯攻。”
夏初七瞪了他一眼,低低斥之,“抢生意?”
晏二鬼不敢看她。心知上次让她入了辎重营的账赵樽还没有跟他清算,要是这回让她出了事,他的脑袋就不用要了。所以,他满眼“热情”地看着赵樽,等待他的命令。
赵樽没有回应,像在考虑,气氛一时胶着。
李参将四周看了看,出例道:“殿下,末将以为,晏副将多次率兵打前锋,对北狄军较为熟悉,很有经验,由晏副将领人去,更为妥当。”
其他将校纷纷附合。
说来说去,就是没有人认同夏初七,或者说,没有人相信她的能力,夏初七有些憋屈,难道他们都没有听过花木兰的故事吗?何况这“疑兵计”又不是要真刀真枪的上阵打仗,她主要是为了脚底抹油开溜,哪里就不行了?
“殿下!”她目光定定看着赵樽,“卑职有把握,定能骗来哈萨尔,并且成功拖住他。”
在众人议论的时候,赵樽始终在沉默,如今见夏初七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他略略蹙眉,淡淡问:“齐侍卫可知,此役风险极大。”
“我知。”
“可知你之所请,是为军令状?”
“我知。”
“可知任务失败,你需负全责?”
“我知。”
静静地说完,她再次抱拳,严肃了声音,“殿下,如若任务失败,卑职愿领受军法处置。”
她斩钉截铁的声音,让一众将校面面相觑,纷纷愣住。谁都没有想到这小子居然有这样的胆量。但此事事关重大,虽然都佩服她不怕死的精神,还是没有人放心她,都用“不赞同”的眼神儿看向赵樽。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赵樽却低低吐出一个字。
“准。”
心里一喜,夏初七眉梢扬起,“多谢殿下。”
“殿下,末将以为不可。”马上有人反对。
“是啊,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