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对待一个尸体,让围观的众人都吃惊不已。
如此怪异的举动,不要说见到了,可以说闻所未闻。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中在她几个忙碌的人身上。
可惜,过了好半晌儿,尸体她还是一具尸体,根本就没有什么起色。
轻哼了一下,东方青玄如同狐妖般的声音,适时地传了过来,“看来楚小郎没有办法让尸体说话了。这般故弄玄虚,侮辱死者,莫不会只是为了报那莺歌想要勾搭晋王殿下之仇吧?是对自己不自信呢?还是对殿下的不信任?”
夏初七心下也有些焦灼。
但她自认是个能装逼的人,不该服软的时候,绝对不服软。
一双手交替着按照急救措施在莺歌的泄上缓缓揉动,嘴上也没有忘记了回呛那东方妖人,“我与我家爷的感情自然是好的。而莺歌么?我若有心报仇,不必救她就行,你当别人都像你那么傻啊?”
东方大都督是何等威风样的人物?
不要说普通仆役,便是王公大臣和一般的皇子皇孙在他的面前都从来没有这么放肆过。
听得这样的话,好多人心里头都在倒提凉气。
知道的人都懂得夏初七就是这样的脾气。
不知道的人么,自然也只会猜测是因为有赵樽替她撑腰而已。
东方青玄仍是一如既往的妖娆如水,得了这样一个“傻”字的评语,却是清笑一声儿,那好听的声音比山泉入涧还要悦耳。
“但愿楚小郎与殿下的感情……真有那么好。”
心脏突了一下,夏初七先前口出狂言,也没有去瞧赵樽什么表情。可这会子脊背上传来的各种各样的视线,却可以让她清楚的知道,在别人的眼睛里,她与赵樽完全就是典型的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当然,她夏初七便是那堆牛粪。
小脸儿红了一下,她这一回难得去呛东方妖人了。只声音平静的继续她的抢救工作,“你,手上不要停。”
“是。”
“你继续,用力一点。”
“是。”
“你把她头发扯紧了,松不得。”
“是。”
拒那几名兵士完全不懂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可还是按照夏初七的指挥在按部就班的做。而她的表情始终是平静的,严肃的,也是一种完全处于工作状态中的,只有曾经在前世的手术台上才有过的表情。当然,此时屋子里的人,都从来没有在她身上见到过……
时间过得很缓慢。
众人的眼神儿,从一开始的好奇,慢慢变成了含义深刻的讥嘲。
虽然碍于赵樽在场嘴上不说,可心下都清楚得紧。
把死人复活?让死人说话,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额头上隐隐有了冷汗,夏初七也越发不确定了。
如果按现代医疗技术,实实在在是可以让濒临死亡或者假死亡的人缓过来那么一口气儿的,可如今在古代,莺歌也不一定真就是假死,她采用的急救方法也是在古老中融合了一部分现代的救治理念,结果究竟会如何,她又哪里敢断定?
尽力便可。
赵樽先前的四个字,再次入耳。
她不经意侧过头,与坐在几步开外的赵樽四目相对。
只一撞,她又收了回来。
似乎突然之间,这个救治的意识变得不完全为了傻子了。
她发现……如果真的不成,自个儿实在有负于赵樽的信任。
“继续……”
“再来……”
随着夏初七越发变冷的命令声,静静有了人开始了低低的叹气。
如此反复,时间过得实在太慢。
大家都在等待一个结果,或者说都在等待她什么时候会站起来宣布失败。可谁也没有想到,大约就过两顿饭的工夫,只见那原本不会再动弹的莺歌,突然间喉咙呛了一下。
“放手,都放开她。”夏初七缓过气儿,轻声命令。
慢悠悠的,莺歌睁开了眼睛。
“哗……”
“这个楚小郎真是个有本事的。”
“死人还魂了!”
这样的抢救在这个时代,用“还魂”这两个神奇的词儿来形容实在不过分。就在众人不可思议的惊叹声里,夏初七长长叹了一口气,心脏“怦怦”跳动着,第一时间望向赵樽。
他也静静的看过来。
也不知道,谁的心跳得更快。
微微眯了下眼睛,赵樽声音凉凉的问,“莺歌,你老实道来,为何会来傻子的屋子?”
那莺歌一张脸刷白着,看着屋子里的情况,几乎回不过神儿来了。在赵樽又一次发问之后,她才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嘴唇剧烈地颤抖了几下,有气无力地将那一只苍白的手,指向了不敢抬头的傻子。
“他……”
一个字刚出口,她突然又一次瞪大了眼睛,嘴里如同蟹一般弱弱的“尔”了一声儿,唇角便喷出一口鲜血来,一双眼睛大大的睁开着,她的身子颤抖着,手脚挣扎着乱蹬几下,脑袋一偏,便再次死了过去。
“莺歌!”
夏初七一只手飞快地掐住她的人中穴,一只手指搭在了她的脉上。可此时的她心脉已无,无论怎么抢救都再没有用了,真真儿死得妥妥当当的。
这样的结果,让夏初七震惊不已。
很显然,莺歌不仅仅被人闷死,而且在闷死之前还被人下过毒。可为什么有人下了毒还要去闷她呢?是先闷死还是先下毒?想要毒死她的人和想要闷死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