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浅夜推门而入,安浅夕正走向床边,随意而坐,一只抱枕顺带着枕上了身后微微的凸起。
妈蛋,我压不死你!
“坐。”安浅夕手肘往下一抵,无声威胁下面的人老实点。
“安安,怎么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安浅夜在凳子上坐下,瞅了眼画架,“画画?”
“我要早休息了,你还能坐在这里吗?”安浅夕美目一抬,“说吧,不是有事吗?别说只是来和我唠家常的。”
“呃……那个,你喜欢阎非墨吗?”话倒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挠了挠头,自己这开场白还真有点八婆。
“这就是你要说的事?”大男人这么八卦,不嫌无聊了些吗?
“我看阎非墨挺喜欢你的,你……”
“哥,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就是在操心这种乱七八糟的儿女私情吗?”安浅夕白眼一翻,打了个呵欠,只手一请,“不好意思,我还真有些累了,没什么要紧的事你请回吧,门在你身后,不送。”
“安安,如果……如果哥哥说想送你出国留学,你愿意吗?”
哦?安浅夕眉梢轻挑,安浅夜突然间这么问一定是感受到了威胁,这是准备独自对付安家的节奏吗?
“哥,你是觉得我没有能力保护自己还是认为我会给你拖后腿?”不战而逃?这不符合自己的风格啊。
“安安,我是个男人,更是你哥哥,保护你我责无旁贷,我只是不想让你涉险。你如果去了国外,我可以安心放手一搏。”
“哥,我不傻,也没瞎,安家的状况我很清楚。”安浅夕懒懒往身后一靠,没有半点紧张感,反问,“哥,你深夜找我谈话,肯定是为了避人耳目,那么说的该是安家隐秘。你我也从没深谈,现在既然坐在这里,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就从你为何隐藏自己说起可好?”
“安安,其实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父亲养了外室。那一年,我六岁……”
话匣一打开,就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安浅夕垂眸静听。
安浅夜六岁,也就是尹千月死后的第三年。安又均回家越来越晚,对于一个公司的决策人来说,晚归并不是一件特别的事。成功男人,应酬多极其平常,按理来说,别说大人,就算是孝也不会太过在意,即使是失去母亲的敏感小男孩。
偏偏世上有句话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终归包不尊。
尹千月走后三年,安又均开始还能抽时间陪自己的孩子,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于两个孩子的关爱越来越少,宠也都只是表面上、物质上。安浅夜是男孩,也许不需要父亲的时刻陪伴,更多时间都是陪着自己的亲妹妹。眼瞅着安浅夕慢慢变得沉默,盯着父亲的眼里满是渴望,时不时发发脾气以博取大人的关注,安浅夜早熟的心里就明白妹妹需要的不光是自己,而是父爱。所以对安又均也逐渐关注起来,这一关注就发现了安又均的不同寻常。
安又均不止晚归,就连周末也是常常出去,更是经常一个人关起房门或者在无人的时候偷偷打电话。如果是又有了喜欢的女人,这么打电话也不稀奇,可不经意间就让安浅夜听到了“乖女儿,爸爸也想你”之类的话。
女儿?安家除了他们这对双胞胎兄妹,哪还有什么别的孩子?安浅夜自此就留了个心眼,不动声色开始悉心留意安又均的一举一动。直到有一次安浅夕高烧被送进了医院,安又均本该靖亲的责任照顾女儿,却推说工作繁忙,中途就提前离开。这时候,安浅夜就已经肯定了自己那次不是幻听。工作繁忙?公事难道比女儿还重要?心中一凉,偷偷尾随了安又均。
也就是这一次的跟踪,让安浅夜亲眼见到了安又均嘴里的“乖女儿”。温暖的房子里灯火辉煌,“一家三口”和乐融融,桌上摆放着一个漂亮的生日蛋糕,上竖七根蜡烛。小女孩一脸幸福地吹灭蜡烛,笑逐颜开叫“爸爸”并抱着安又均猛亲了几口,霎时满室的欢声笑语。
安浅夜小拳头紧握,看着那三张幸福的笑脸,不由红了眼眶。自己的妹妹还在医院里躺着,而他们的父亲却在外面给另一个女儿过生日?还笑得那么开心。想起平时父亲面对自己和妹妹偶尔流露的不耐烦,再看看现在那发自内心的欢笑,简直是天大的讽刺。他们兄妹俩算什么?
七支蜡烛?也就是七岁咯,竟然比自己还大一岁呢!也就是说那小女孩比自己早出生,换言之安又均早在结婚前就与人有染,不光如此,连孩子也早有了。好一个安又均,好一个“慈父”!坐享齐人之福,接下来是不是要把这对母女光明正大接回安家?
既然对这母女二人如此细心爱护,当初为什么还要娶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生下他们兄妹俩?转念一想,母亲抑郁自杀?又想起了母亲临死前和自己的约定。
“安安,我怀疑母亲的死有蹊跷。”
安浅夕眸光一闪,倒是个机灵的。
“怎么说?”
安浅夜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和一把小钥匙递了过去:“安安,母亲临死前带着我来到了花园里,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还和我一起埋了个时间许愿瓶,说是我们母子间的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并嘱咐我成年后再挖出来看。当时我还太小,听得不太明白,也只当是好玩,就和母亲一起将带着信纸和钥匙的瓶子埋在了花园那颗大槐花树下。”
“直到我发现了安子卉的存在,我才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不顾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