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的他,自然是指风凌夜!
字条中,早已经说明了。
隔着几步之遥,落叶潇潇,南宫璃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面色如常,心底却泛起微微波澜。
不过是半年未见,她的脱变却如此之大。原本算得清秀的面容,此刻却充满了无尽暗黑之美,恍若一株绽放在暗夜的罂粟花,妖异,鬼魅。一身绛紫色的绮丽华服,更显幽暗之美。
“我凭什么相信你?”
直觉,她既然主动找上她,必不会信口开河,然,绝命蛊非一般蛊毒。
南宫玉儿亦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一双漆黑如万年枯井的眼眸中,看不清波澜,只觉幽暗一片。
“就凭,我是巫毒教新任圣女。”
“哦?单凭一个身份就想让人信服么?
南宫璃的眼中划过一抹淡淡诧异,想不到,她竟会成了巫毒教的人?还真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既是巫毒教,自当是以蛊毒为尊。而世间蛊毒,万变不离其宗。我既身为教中圣女,自然比旁人更加了得蛊毒,尤其是,至尊至圣的蛊毒!”
南宫玉儿说的极慢,她说话时目光一直看着南宫璃,仿佛是想透过她的表情变幻揣度她的内心,只可惜,她的脸上除了一抹淡淡玩味之外,再无其他。
“听起来是不错,倒不妨说说,你要如何救他?”
南宫玉儿的眼中划过一抹深色,淡淡的别开眼看向远处长天,嗓音幽幽,似这满目秋风,冷寂。
“或许世人只知,解蛊如解毒一般,都需对症下药,方可药到病除。但,蛊毕竟不同于毒,其解法自然不限于此。尤其,世间至尊之蛊,其解法往往另辟蹊径!”
“哦?那你的意思是?”
南宫玉儿收回视线,看向她,沉声道:“很简单,只需将他体内的蛊毒转化为另一种蛊毒,然后,再行解救之法便可。”
她说的轻巧,可是,南宫璃却听得暗自惊心。
竟还有这种说法?
若真如此的话,那么,绝命蛊也并非无药可解!
只是,将一种蛊毒转化为另一种蛊毒,这一切看似简单,其中曲折与深意,又怎会真的简单?
要将绝命蛊转化为何种蛊毒?又该如何转化,这一切,怕是只有南宫玉儿才知道,但,她绝不可能告诉她。
风中,一阵沉默,两人都没有说话。
“救他,你有什么条件?”
良久之后,南宫璃抬头看她,神色沉静。
南宫玉儿转头,细细的看着她,眸色深邃如古井,半晌后才幽幽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三日后,你若想清楚,便到拜月山来找我。到时,自会知道我要什么。”
闻言,南宫璃神色未变,目光却倏地一凝,南宫玉儿根本就是料准了她会答应,与其说那三天的时间是给她考虑的,倒不如说是,留作诀别的。
呵呵!她是否应该感谢她的贴心呢?
南宫璃缓缓抬头,望进她的眼里,唇边,缓缓勾起一抹笑,灿若烟花,然笑意却未达眼底,“在我答应你之前,我要知道,你救他的具体方法,绝命蛊,转化为何蛊?是否无伤他的身体,解救之后,可会再留下其他隐患。”
闻言,南宫玉儿的眼底划过一抹淡淡波澜,认真的看了她一会儿,缓缓点头,“这是自然!”
南宫璃离开之后,南宫玉儿一直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眸色深深,情绪难明,许久后,她才蓦地一拂衣袖,身影化作一道谍影,诡秘的消失在原地。
而帝都长街的茶楼中,云画正等得暗自焦急,刚想把东西寄放在茶楼中出去寻找,却见南宫璃的身影出现在门外,顿时面上一喜,起身迎了过去。
“小姐你去了哪里?送字条的是什么人?”离开了这么久,真是让人担心啊!
“没什么,一个故人罢了!”
对于南宫玉儿找她的事情,她并不打算多说。来者不善也好,趁虚而入也罢,终归是一种转机。
“小姐……”云画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相识一年多,对她还是了解的,虽然不知她去见了什么人,可,此事绝不简单,但,她不愿意说,自己虽担心,却又如何勉强呢?
“我没事啦!本小姐可是很久没下厨啦!这么多的食材,估计要做很久,再不回去夜小人要饿死了!快点!走啦走啦!”
对上云画眼中的担忧,南宫璃心中一暖,却有些酸涩,不是她不愿告诉她,而是,有些事情,说与不说,本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让关心自己的人更加担心罢了!
压下心底的酸涩,她的脸上笑靥如花般灿烂,伸手拍了拍云画的肩膀,拿过桌子上的大包小包,率先朝门外走去。
头顶,朗日青天,秋风万里,天地间,一片明净高远,人间之事与之相比,确是渺如尘埃。
是夜,云王府水榭凉亭。
素色轻纱在风中飞扬,淡紫色的琉璃宫灯悬在凉亭四周,夜色中散发着点点迷离光影,映着天边一轮明月,清遐。
偶尔清风过处,悬于灯下的金丝铃发出阵阵清音,空灵婉转。
轻纱扬起时,依稀可以窥见,凉亭中两道身影相依而坐。
“今天虽然不是中秋夜,可是这月亮还是很圆!”
凉亭中,南宫璃枕在他的肩膀上,一边吃着月饼,一边笑嘻嘻的开口,笑靥如花,眼眸深处,却有淡淡伤感。
她,望着天边的月亮,他,静静的望着她。
“今天,阿璃做了许多菜,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