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的声音唤回了邵辰越游离的神智,他摇了摇头,随即脸上恢复了他一贯的冷漠和平静,仿佛刚才一切的恍惚都不曾发生过,他缓缓伸出手,语气平淡的说:“以晴,欢迎你回来!”
白以晴的眉头缓缓皱起,不过还是伸出手轻握了一下邵辰越的手,语气客气且疏离,“谢谢!”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种指尖相触的温暖,是残存的记忆中最值得眷恋的感觉。
邵辰越一心沉浸在对段之晴的悔恨中,并没有注意到白以晴的异样。他微点了一下头,轻笑着说:“那我走了,你回房休息吧!”
“邵——”看着邵辰越转身离开时萧索的背影,白以晴心中一痛,鬼使神差的问了一个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问出来的问题,“段之晴是谁?新欢?我以为,你会和以苒在一起!”
话刚一说出口,白以晴就恨不得抽自己俩大嘴巴子,这特么是什么鬼问题呀?这个问题完全不符合设定呀?这难道说明,她在吃醋?吃另一个自己的醋?
突兀的从白以晴的嘴里,听到了段之晴的名字,邵辰越心里猛地一震,不能抑制的愤怒瞬间充斥了整个脑海。他冷冷一笑,幽邃的双眸中满是轻视和不屑,语气中的轻蔑尤其明显,“白以晴,不要以为你不爱我,我就一定会爱上白以苒,我的命运不是由你决定的9有——”
他抬起眼,目光灼灼的看着这张曾经令他魂牵梦萦十年的脸,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确定,“段之晴这个名字,不是随便谁就可以直呼的,她现在是我的妻子和孩子的母亲,是我最爱的女人,麻烦你以后称呼她为——邵夫人!”
说完,邵辰越就略一颔首,转身大步朝电梯走去,决绝的背影竟没有一丝留恋。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白以晴,盯着那个笔直硬挺的背影好久好久,然后垂下头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打开房门,拉着沉重的行李箱走了进去。
酒店的总统套房里,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遮挡了窗外的阳光,屋内一片昏暗,只能依稀辨认出桌椅的位置。白以晴把行李箱随手丢在了一旁,自己则靠着玄关的墙壁坐了下来。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像十年前一样,把对邵辰越的感情埋在心底的最深处,然后用最冷漠的面孔,面对这个她最爱的男人。可是她是白以晴的同时,也是段之晴,那些往日温馨的画面和细腻的情感,都是她不可抗拒的真实的存在。
“该死的!白以晴你能不能争点气!”白以晴一拳砸在地板上,恨恨地对自己说。
三声很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白以晴微皱着眉头,打开了房门,屋外吊顶灯米黄色的温暖光线,照射进屋内,在门口处形成了一片光亮的区域。
白以晴只是淡淡的瞟了来人一眼,就转身拖着步子走进屋里,经过开关的时候顺便打开了灯,原本昏暗的房间顿时明亮了起来。她一屁股坐在了柔软的床垫上,抬眼望向来人,“你不好好休息,过来做什么?”
绯笙语气平淡的说:“我来看看你伤心的样子。”
“我?”白以晴指了指自己,有些哭笑不得地说:“我怎么会平白无故的伤心?”
绯笙没有戳穿她的自欺欺人,而是拉过被白以晴丢在玄关处的行李箱,缓缓走进房间,“你以为刚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我会不知道?我手底下的人,可都是专业的保镖!”
“还真是多管闲事……”
“就当我多管闲事好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带你回国?”绯笙打开行李箱,一边认真地罗列着白以晴的生活用品,一边语气淡淡的说。
白以晴站了起来,快走两步抢过绯笙手里她的贴身衣物,脸色微红的说:“我答应和你一起回来,并不代表我就可以和邵辰越重新开始,以前会和他在一起,像个傻子一样相识、相恋、结婚、生子,不过是因为失忆之后我,没有背负父母的死和家破人亡……”
“你真不可爱!”绯笙打断了白以晴言辞凿凿的理由,因为那些理由在他看来,不过都只是一些搪塞别人的借口罢了。
“晴,你就是一个很不可爱的胆许,十年前用妹妹做借口,逃离了邵辰越的喜欢,十年之后又要用父母的死做借口,再次拒绝他的爱,你根本就是一个不愿意承受爱情的胆许,一个如假包换的懦夫——就这一点来看,你没有原来的晴可爱,她那么勇敢,至少她愿意为了心底的爱情,去拼去争取,而你呢,就知道一味的躲避!”
“是啊,我比不上她……”白以晴低垂着眼皮,苍白的脸色上有被人说破心事的惶惑,“她那么单纯,那么美好,是一个和我完全相反的女孩,所以她可以尽情享受爱情!”
“你为什么就不可以呢?”绯笙极少见的皱起了眉头,“你比谁都清楚,十年前邵辰越也不过十六七岁,他根本没有那个心机去吞并白氏,去逼死你的夫妇,一切的谜团都在邵琨的身上,而且还有可能和威廉脱不了关系,可你为什么要把一切罪过,都强加在邵辰越的身上呢?”
他站在白以晴面前,看着她坚强又固执的侧脸,忍不住心疼万分,“晴,你不过是缺乏安全感,所以才不断拒绝爱你的人,也不愿意直面自己的内心,但是你要知道,邵辰越可以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那你呢?你不是也喜欢段之晴吗?”白以晴突然抬起眼皮,目光沉静的直视着绯笙。
绯笙没想到她会突然问及这个问题,有片刻的茫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