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不影响智力。”梦魇娘子指了指脑袋,露齿微笑。道:“请梨家大少爷出来,我看看吧?”
“不好意思,病人卧床不起。不能动……”潇瀮为难地看着梦魇娘子,恳请道:“可否请你移驾《燕语楼》?”
燕语楼?
一听这个名字。郎乐乐的脑袋,条件反射出“燕子楼”的故事:一栋庭院深深,深几许的柳烟堆砌处,一座飞满燕子的古时凤楼,一代名妓关盼盼,绝食殉情于此。
据传,白居易做客张建封府上时,与关盼盼有一宴之交。席间,关盼盼十分卖力地表演了自己拿手的“长恨歌”和“霓裳羽衣舞”。借着几分酒力,盼盼的表演十分成功,歌喉和舞技都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白居易见了大为赞叹,仿佛当年能歌善舞的倾国美人杨玉环又展现在眼前,因而当即写下一首赞美关盼盼的诗,诗中有这样的句子:“醉娇胜不得,风袅牡丹花”,意思是说关盼盼的娇艳情态无与伦比,只有花中之王的牡丹才堪与她媲美。
后来。张建封死了,关盼盼为夫守节于燕子楼,十余年后。白居易作诗批评她只能守节不能殉节,她于是绝食而死。
从来都是:痴心女子绝情汉,几回魂梦能相同?
“燕语楼”与“楼子楼”相差一个字,意思也应该差不多,同一个意思:即是将思念的话说给燕子听吧?
风雅之人,起风雅之名,住风雅之楼。
那会是谁呢?
郎乐乐满怀激动与向往之神情,随着梦魇娘子和潇瀮,脚步轻轻地踏着清风。来到了楼语楼。
果然,与乐乐想像中的情景很相符:单独的木质结构两层小楼。楼前一湾清流,常年不断。沿岸植满如烟的垂柳,风拂柳枝,雅致宜人。楼上,清晨可观日出,可赏晨雾,楼下,黄昏,月上柳梢,可看夕阳暮色,在溪畔柳堤上缓缓漫步……
这分明就是关盼盼的旧居“燕子楼”,只不过换了主人,换了名字,换成了“燕语楼”。
咧开嘴唇,会心一笑。
郎乐乐快走几步,赶上潇瀮,拉拉他衣袖,问道:“潇总,这燕语楼住的是哪位小主?”
(倒,她一激动,将宫廷穿越剧的称呼给搬出来了,莫非看多了穿越剧,她也跟着穿越了。)
潇瀮又不是郎乐乐肚里的那啥虫,而且他不爱看穿越剧,不知道小主是什么称呼,他很自豪地介绍道:“呵呵,这住的可不是小主,而是大主。”
“大主?”郎乐乐偏头侧目,挑眉笑问:“你确定不是大王?”
“大王那是狮子老虎……”潇瀮猛地拍了下郎乐乐的肩,纠正道:“你应该叫她《楼主》才对。”
“对对对,楼主,我爱听。”郎乐乐拍手赞同。
可不是吗?既然叫楼语楼,那它的主人,岂不就是“燕语楼主”了。
“那潇总,此楼主有真实姓名吗?”郎乐乐招手,让他倾身侧脸,她附着他的耳朵边小声地问道:“见了后我怎么称呼她呢?”
“叫她燕子,燕燕,燕儿,燕姐,燕……”潇瀮话还未说完,就遭到了郎乐乐的强烈反对。
“你以为组词还是怎么着?”郎乐乐瞪眼跺脚,不耐烦的捂住了耳朵,急急地问道:“到底叫哪个?”
“爱叫哪个是哪个。”潇瀮也来火了,不耐烦地回答她,还外加一记卫生眼。
“哦。”郎乐乐顿时没了脾气。
燕子,燕燕,燕儿,燕姐,燕……?
人家关盼盼叫“盼盼”,显得亲切好记。
那么,我决定了,就叫这个燕语楼的楼语,叫“燕燕”了。
郎乐乐如是思考之后,她乐呵呵地跟进了门楼,进入了空旷的庭院,然后从侧楼梯子上去,上到了二楼。
还未凭栏,只感诗情画意,涌上心头。
此情此景,从乐乐嘴里轻吟出来的,却不是快意恩仇的豪放词牌,而是婉转幽怨的闺怨诗: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