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竹轻轻点头,又看向帝喾,嘱托道:“歌儿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比我当初对她更好,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站在歌儿身旁,信任她,照顾她,陪伴她,帝喾,你能吗?”
帝喾从修竹怀中接过墨歌,搂入自己怀里,郑重回答:“我能。”
看着身着绯色衣裳相拥的二人,修竹忍不住想象自己与涟漪穿着喜服相拥在一起的画面,祝福说:“好好待互相,莫要负了深情。”
帝喾和墨歌一起点头,修竹便转头看着桃花说:“我四下走走,你们请便。”
绝不能让哥哥走到天池旁边!墨歌猛的一个激灵,立刻拉着修竹的手说:“哥哥,我还有很多话想单独与你说,所以我陪你走吧。”
修竹点头,转身便沿着桃花旧路向里走,墨歌看了帝喾一眼,示意他放心,便追上修竹挽住他的手臂,走向旧路尽头。
尽头是一片茫茫雪地,再也不见一朵桃花,苍白广袤的大地上,只有一张石桌和两个石凳,石桌上有一副棋盘,墨歌好奇问:“哥哥,这是哪儿啊,为何我从来没有来过?”
修竹的神情似乎立刻陷入恍惚,他抬手捧起如絮白雪,绝世的容颜被白雪反射的光芒给覆盖,他启唇轻语:“似乎很久很久之前,恍如隔世一般,我与漪儿在这里对弈,可是明明对我来说,不过是漫长生命中的几年时间。”
墨歌心道不好,她本想着让修竹转移注意力不去想涟漪,谁知这里便与涟漪有关。
“曾经如流水一般苍白寡淡的日子里,在遇见漪儿之后,忽然变得有意义了。”
修竹缓缓收回手,慢步坐到石凳上,看着桌上的残局,似乎挑起了兴致,捏起黑子欲下,却悬在空中,看着棋盘发呆,因为他知道,即使黑子落下,也再没有一双素手,落白子。
看着手悬在空中的修竹,墨歌不知怎的就湿了眼眶,朦胧间好似看到无数个寂寞重叠的背影,春去冬来,日落月升,云卷云舒,他总是坐在一隅盼归人。
“有漪儿的那些日子,如梦般转瞬即逝,此刻像是醒了,只觉得无限恍惚,想要用力的去抓,可自己根本不知道,究竟要去抓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梦境一点点褪色,最后被凡事所覆盖。”
修竹绝望的收回手,随后又把棋案上的棋子收回棋罐,站起身走回墨歌身边,说:“歌儿,走吧,你不是有很多话要与我说吗?”
墨歌正不停的抹着眼泪,见修竹忽然问她,一时也不知该和修竹说些什么,于是反问:“哥哥,如果涟漪要很久很久,久到连我们都不能望见的悠长岁月,才能回来,你会怎样?”
修竹的瞳孔微微收缩,随即垂下眼帘,让长睫遮住自己的眼神,轻笑道:“即使是这样,我也要等她,毕竟,终有一日,她会回来的,不是吗?”
墨歌不忍心再说,于是不停点头,修竹抬手,用冰冷的指尖替墨歌擦了擦泪水,说:“回去吧,帝喾等你许久了。”
墨歌却不停摇头说:“只要哥哥在仙界,我都要陪着哥哥。”
“好。”修竹揉揉墨歌的发顶,“再随我四处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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