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涟漪坐在‘床’沿,没有丝毫睡意,即使在深夜也没有丝毫松懈,镖局鱼龙‘混’杂,还是小心为上。, 。
她拿出那个贴身放置的香囊,香囊内是一对白‘玉’莲‘花’耳坠,而给镖头的香囊内不过是普通的白‘玉’,她如何舍得把真的‘交’给他们,若出了意外,丢掉的也不过是上好的白‘玉’而已。
涟漪站起,解开束起长发的发带,随意的挽起头顶的长发,剩下及膝的长发如瀑般披散。
去年,她及笄那日,她也是这样,而阿喾轻轻把这支发簪簪在她发中,而她说,“阿喾,我等你替我绾起青丝。”
不过只过了一年,便变了这么多……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涟漪闭上了眼睛,轻轻把那对耳环挂在了鬓发间,不细看,还以为是一对发簪。
“阿喾,我们,还回得去吗?”涟漪没有睁开眼睛,继续自言自语,“就像这白‘玉’莲‘花’簪,裂了,若是想尽办法掩饰,还是可以回得去的吧,或许,会更好。”
那对耳坠确实比簪子更加好看,别在发间,极为特别。
涟漪想要在脑海中描画出去年今日的所有画面,可是,只有赤喾一人,他身旁是雪白一片,唯有他的音容相貌,他的行为举止,他的低头浅笑,她能够完美的想象出。
……这么多年,她的天地唯有阿喾一人,可是,他的世界早就不止她一人。
涟漪睁开眼,脑海中的画面都变成浮蜃楼阁,她摇摇头,拿下发上挂着的耳坠,她走至铜镜前,微微偏头,拔下耳‘洞’上的银耳钉,耳‘洞’已经快愈合了,不久便可以戴上这对耳环,那个时候,也差不多到剑阁城了。
她用指尖把耳前的鬓发划至耳后,小心翼翼的把耳坠挂上去,见并无痛意,又把另一只挂上去,然后对着镜子细细打量。
镜中的少‘女’有一张绝世的脸,未染脂粉,眉眼太过干净,让耳上那对有些大的‘玉’莲‘花’耳坠显得突兀,但若是画上红妆,戴上繁复的头饰,再穿上宫装,那绝对是‘艳’绝四方。
涟漪解下耳坠,小心翼翼贴身放于怀中,复站起来,在房内来来回回走动,防止睡意袭来。
涟漪细细盘算着时间,镖局走的很快,却还是刚刚走了五分之一的路,以这样的速度走下去,到达剑阁城要到七月,再回去的时候,只怕已经到了八月。
“希望……阿喾动作没有那么快。”涟漪在心中默默祈祷。
忽然‘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涟漪惊得回头,只见一只竹管伸入房内,竹管中有烟雾冒出。
涟漪立刻沾湿帕子盖在脸上,又环顾房内,只见桌上有一只陶瓷‘花’瓶,便小心翼翼的拿起,守在了‘门’旁,等他们进来,便找机会逃出去。
她掌心冒出冷汗,那‘花’瓶似拿不稳了,若是人多该怎么办……若是出事了该怎么办?容璧和含英必是会被父皇责罚,而随从会被处死的吧……
不行!不行!怎么能够害他们出事,更何况,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有意外!
涟漪的身体在颤抖,深吸一口气,‘门’外传来几声低低的呜咽,终于,一个人影来到‘门’前,一把推开了‘门’,涟漪立刻把‘花’瓶砸向那人的脑袋。
‘花’瓶却被那人一把接住,纹丝未动,涟漪睁大了眼睛,松开了手向后退去,那人放下‘花’瓶,转头,一张摄人魂魄的脸出现在涟漪眼前。
是修竹。
见来人是修竹,涟漪浑身脱力,瘫软在墙边,刚刚太过紧张,现在全身都是酸痛的。
“谢谢。”涟漪说,全身心的放松下来,在修竹面前,她没有什么可以掩盖或者害怕的。
涟漪瞥了瞥那些人,都是镖局的人。
他们用最下三滥的手段,却也是最高明的手段,他们是镖局的人,所以领队自然对他们放心许多,在他们守夜的时候,他们便潜入涟漪的房中,打算劫走涟漪,那些镖局的人只在意那块‘玉’璧的好坏,却从未关心涟漪的安危。
想至此,涟漪还是有些后怕,若今日修竹不在,后果难以想象,她果然还是太天真,这样跑出来,出了事情还要害别人受难。
修竹见涟漪已经无事,便化出一把竹剑,涟漪立刻拦住说:“别!”
修竹回头,表情疑‘惑’,涟漪解释道:“出人命的话会闹大,把他们丢出去就行了。”
修竹便把那几个人丢到大街上,回来后紧紧皱着眉头说:“人间竟然如此‘混’‘乱’。”
涟漪奇道:“妖界难道不‘混’‘乱’?”
“自然不‘乱’。”修竹语气傲然,妖界一直都很平静,因为没有人敢忤逆他。
涟漪只是淡淡抿了抿‘唇’,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这样自信的修竹竟有些孩子气,以为一切都会如他所想,如他所愿。
然后皱眉问涟漪:“人间这么危险,你还是执意要去找帝喾?”
涟漪语气坚定,看着修竹的眼睛说:“一定要去。”
修竹也静静的看着涟漪,房中的灯很昏暗,还有‘迷’魂香‘惑’人的气味,修竹那样深邃的眼神让涟漪不知所措,她渐渐低下头,不去看修竹那样摄人心魄的脸。
下巴忽然一凉,她的脸被修竹冰凉的指尖抬起,修竹细细打量涟漪的脸,涟漪的脸很是苍白,慌‘乱’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一脸的倔强,修竹放下手,转身叹息说:“我护送你去,只是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