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在奈何桥头与孟婆初次见面,至今已有三年这三年来,孟婆从没开口向我借过任何东西在阿婆路十三号,她向来都是看中什么拿什么,看上什么吃什么,我也早就以为,“借”这个字,根本就没在孟婆的字典里里出现过!
所以当她忽然突破自我,良心发现地向我说出“借”这个字,并加上“可好”来表现她的礼貌和教养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不是纠结于借与不借,而是,开始怀疑起这货到底是不是我认识的孟婆?我甚至怀疑,此时此刻的我,是不是也陷入了某个迷雾般的幻境之中,才会有幸目睹恶霸孟婆一秒变淑女的错觉
所以我一边瞪大了双眼仔细地看她,一边戒备地问她:“喂,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见我这般答非所问,孟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双手叉腰眉毛竖起凶巴巴地吼:“臭小白,你作死啊?你发疯也要看看时候,血魔现在正将四世魔气召回本体,她要是真的成功了,那真就魔力无边了,到时候这货别说毁灭人界,就是拆掉地府和天界都很有可能我们必须趁着她此刻魔气聚集无暇他顾正是最脆弱的时候,赶紧用你的血点化了她”
嗯,这才是孟婆会说的话呢,我犯贱地松一口气,又紧张地皱起眉头问:“我刚才可全听见了,早在血魔上一次翘掉的时候你就对她说过,只要喝了我的血,她就能成为她想作的人你所谓的点化她,不会是拿我的血当人情给你的好姐妹当补品喝?”
我这么夹七缠八瞻前顾后不肯配合,孟婆双眸顿时射出凌厉的光,朝我吼:“这都什么时候了?少废话把手伸出来”我吓得浑身一震,也不再争辩了,立马乖乖伸出手,叹道:“只要不把我变成吸血鬼什么的,要多少血你就随便拿呗,说什么借不借的,多见外啊?搞得跟你真打算还我似的,呵呵,呵呵”
就只是这么会儿功夫,我们面前的血魔已有很大变化她身上的雾浓厚得如同把她整个人的外围套了个半透明的人形厚棺材似的,透过雾,我能看到她脸上的肌肉正在不停地颤抖见她这幅样子,孟婆也不再与我啰嗦,右手手掌往我伸过去的手腕一抹,就如最锋利的刀片划过,我的手,顿时血流如注
孟婆脸色凝重,嘴皮子不停翻动,低声念着我听不懂的古怪咒语,双手不停结出各种古怪的手印,然后凌空一脚,把我提到了血魔的头顶上方,随即高喊一声:“定”我只觉得自己手脚僵硬,整个人大头冲下给定住在了半空然后她又是一声大喝:“化”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红光“咻”一下从她指尖弹出,射入我手腕的伤口,于是本该按照流淌在地的鲜血,一下子就凝成了长长细细的红线,迅地从我手上垂落,朝我身下的血魔缠去
红线一触及血魔身上的雾,那团原本浓稠的雾便象掺多了水的墨汁似的淡了起来,而血魔就跟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嗷一嗓子就惨叫起来,而且整个人也跟过了电似的颤抖不已
我被定在了半空,手腕下垂,血液不断滴落,不断变成红线,往那血魔身上缠说来也怪,这红线虽然极细,那血魔却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身子剧烈晃动着,就是什么也干不了,除了,凄厉地鬼叫
这就是现世报啊,之前这血魔还要喝我的血,现在却被我这血反过来搞得鬼哭狼嚎,就差高喊”雅蠛蝶”在孟婆的咒语声中,我的血,不,我的血所凝成的红线,不多会儿功夫就缠满血魔全身,把她搞得雾散尽,脸色惨白,浑身抖如筛糠,看起来虚弱得随时会挂掉眼见自己浑身都是宝,连血液都能一招制敌,我不禁在心中给自己点赞,升起一股莫名的自豪感,得意洋洋小人得志地大声问血魔:“听你叫得这么大声,感觉一定很好,到了现在,你还会觉得本代理人是如同灰尘一样无用的废柴么?”
失去雾笼罩的血魔脸色极为苍白,她本已奄奄一息,双目紧闭,似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但听了我的刻薄讥讽,却还是忍不住撑起了眼皮,冷冷地扫了我一眼,一张口将一股级浓郁的雾喷了我一脸
没想到她还藏着这么一手,不,一口,我被孟婆定在半空不得动弹,也就无从闪避那雾来势汹汹,挟带着浓烈阴森寒意,大概是血魔能凝聚的最后的怨毒之力,一下子便笼罩住我,我只觉心头猛得一痛,仿佛心都被人剜走,整个人从意志到精神都垮了,不由自主就哭了,满腔无尽的绝望与伤心,只泪流满面地念叨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让我死了,让我死了”
就在此时,我手腕上的红线不再往血魔身上去,反而是朝我脑袋缠绕上来,裹了我一头一脸我的感觉就像被人从刺骨的冰水里捞出,放进了温泉一般,一股暖流在全身蔓延游走着,暖洋洋,如阳光普照,那些负面情绪似积雪消融,我顿时又心情愉快起来,原本要死要活的想法,顿时丢在了脑后
喷出这口气,血魔便彻底脱了力,一下子瘫倒在地上,象一只待宰的羔羊,双目紧闭不再动弹可孟婆并没有停止念咒,也没有将我放下的意思不知她之前割开我手腕的时候用了什么方法,我的伤口竟然无法自己愈合,于是我的血流啊流,红线绕啊绕,一圈,又一圈,细细密密,终于将那血魔紧紧包裹成了一个巨大的红色的蚕茧
血魔是一个身材高挑前凸后翘的美女,站起来时足有一米七,躺倒之后,自然也有一米七,这么一个并不矮小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