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母从乡下来看新媳妇,妻子连敷衍都懒得,直接叫个司机陪同。好容易吃顿饭,也充满了不耐烦,临了甩出几万给二老就算完事。好像他老李家进城就是专门来找她要钱似的。
看到父母特意送给妻子的土特产被妻子丢的丢,送人的送人,李邺第一次想到了离婚。当然也只是想想。
为了前途他打掉牙齿和血吞,多少气多少屈辱都闷进肚子。
他觉得自己已经快不是一个人了,渐渐变成一尊人形玩偶,眼前的名利和看不到的前程是牵动他的两根线,提着他不停地转,转到忘记了自己是谁。
李邺倚在桥栏杆边点上一根烟,蓝紫的烟雾薰疼了他的眼。他含/着两泡眼泪想起了沈清源。
大半年不见,沈清源还是老样子,像棵刚从地里拨出来的萝卜,干净而新鲜。
他似乎过得不错,衣着没有以前土,精神面貌也很好。他身边那个姑娘很美丽,仿佛很照顾他,还有贺景瑞,今晚明摆着要替他找回场子……
同是在城市里打拼挣扎,身处底层的沈清源竟然可以在生活的磨砺下保持天真本色,也算是个奇迹了。
也许是有人在帮他,营造出一方安宁的天地,让他平静地生活?想必是个很爱他的人吧。
而自己和他渐行渐远,已经没资格靠近他了。
李邺在河边吹着冷风自怨自艾的时候,沈清源坐在温暖的餐厅里,思绪万千。
筱琴坐在他对面大快朵颐,抽空问他:“哎,你想什么呢?怎么不吃呐?不会是刚才看前男友勾起什么伤心事吧?”
“我就是觉得人真奇怪。他以前很优秀的一个人,竟然变得那么混蛋。”沈清源笑了笑说:“景瑞过去据说很坏,可我现在并没瞧出他怎样坏。”
“哎呀呀,给贺景瑞这么高的评价么?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过我觉得吧,人其实都有好的一面坏的一面,有些人坏的一面显露的多,但遇到合适的环境或者人,就会把好的一面表现出来……贺景瑞大概就属于这种。”
沈清源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
接下去的时间,大多是筱琴一个人在说话。沈清源安静而专心地听着,十分庆幸大年三十能有这样的朋友陪伴,她就像个活力球,坐在她身边就可以感觉到光和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