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行长不尴不尬地笑了笑,面容却到底和缓下来了。
眼见时机成熟,周彦召直截了当地递过去两份投资计划书:“据我所知,关于海滨市的旧城新建项目,萧文昊曾屡次向两位申请贷款。由两位行长的牵头,我愿意出资二十亿美元给萧氏的东成建设。名义是欧洲的一家银行,你们下一步的合作者。当然,你们大可放心,国内根本就可能不知道这次计划的资金提供者。”
听着他大胆的言论,两位行长不禁面面相觑。
周彦召的唇角却微微弯起:“旧城新建是政府扶持的工程,竣工之后正常运转,至少能带来5倍,甚至于十倍的收益。”
孙行长似乎隐有些发怒了,他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如果不是吕行长在旁边拉着他,他几乎霍然而起:“周先生,你这么做会不会太不尊重我们了?当我们是什么人吗?”
周彦召转眸,目光清冷而淡漠:“两位迟迟不肯同意萧氏的贷款,又在今天共同坐在这里商议,难道就没有原因吗?”
孙行长一时语塞,谭惜斟完了茶,顺势坐在周彦召的旁边,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里的茶:“日韩这边的信贷危机马上就要刮到国内去了,想必两位正在为着银行内部的资金漏洞而万分苦恼吧?假如危机席卷了中国,席卷了沿海地区,那么……两位行长的职位都头衔,是否会不保呢?”
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孙行长下意识地看了吕行长一眼,却又不发一言。
就在这时。
周彦召却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两分钟已经结束了,希望下次能有机会一起吃个饭。”
……
夜晚。
细雪飞扬,万籁俱寂。
谭惜坐在秋千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荡着,口中则喃喃地说:“二十亿美元,这么多钱,你从哪拿到的?”
风细细地吹,吹落美人松上的雪,又落在周彦召的肩头:“其中五亿是我的个人资产,另外十五亿,这就是我伯父的本事了。”
谭惜便走下秋千,替他拂落肩头的白雪:“什么样的本事啊?”
眼眸渐渐变得暗沉,周彦召握住了她的手:“只要给外国银行足够分量的劳务费,就可以拿到一张高额的贷款确认书。欧洲那边有很多这样的银行,就像假的税款计算书一样,拿劳务费发行贷款确认书的那种银行。”
谭惜停下来,思忖着说:“是能拿到贷款确认书,可是钱是根本进不来的。”
“钱进不来那就对了。”
唇角微微弯起,周彦召的眸子里闪过精湛的寒光:“旧城新建项目下月底就要到合约上的年限了,到时候如果还是没有任何进展,东成的中标资格就会被取消。萧文昊现在急功近利,只要能拿到贷款确认书,哪怕是进不来钱,也会欢天喜地的。”
谭惜也笑了:“到时候,东成建设就会重新回到你的手中。”
看着秋千上静然无声的手机,周彦召的神色有一丝疑虑:“那要等鱼儿上钩了才行。”
谭惜便绕到他的身后,双手揽住他的脖颈,笑闹着吻上他的脸颊:“我都牺牲自己去当鱼饵了,鱼儿怎么可能不上钩?”
周彦召握住她的手,还想再说什么,一直悄无声息的手机却蓦然响了起来。
谭惜警神,立即松开了周彦召,拿起手机递给他。
雪夜寂静无声,铃声就格外的突兀,怦然如同跳动的心脏。
周彦召深深呼吸,接通了电话。
“你的提议,我们接受了。有时间再一起吃个饭吧。”
电话那头,传来吕行长妥协的声音。
缓慢地扣断了电话,周彦召的唇角露出一抹难得的笑意。
谭惜知道事有转机,但还是忍不住去问他:“怎么样,成了吗?”
拉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扯进自己的怀里,周彦召眸光定定地望着她:“下次,绝对不允许你再出面了。”
谭惜委屈地抬起头,一脸的不服气:“为什么?你觉得我耽误你了吗?”
执起她的手,周彦召细细的吻着,眸色却渐渐变得深远:“他们俩看你的眼神,让我恨不得把他们的眼珠都剜掉。”
谭惜忍不住笑了,笑声中她依偎在他的胸口:“不要吃醋嘛,你知道,我只属于你一个人,无论是心,还是身体。”
倏然间又抬起头,她调皮地吻了吻他的唇,又迅速地离开了:“不过……你吃醋的样子,我很喜欢。”
可是周彦召却不容她离开,一把将她拉了回来,他捧着她的脸,惩罚般地吻了上去。
深夜,雪落在地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谭惜闭着眼,靠在周彦召的肩头,几乎能想象到雪花落在河中又细细密密的融化。
时光慵懒而静好,她真想永远停留在此刻。
知道她并没有睡,周彦召便伸出一只手,轻抚着她的长发:“在想什么?”
谭惜于是又朝他凑了凑,懒懒地说:“我在想银行的行长,那么有钱的人,也会为了多吞几个钱而做出这样冒险的事情。有时候,还真是无法理解这些人。”
“这个世界,很多事情都不是用来理解的,而是用来适应的。”
轻轻揽住她的肩,周彦召抬眸,眼底黝黑难测、犹若深潭,却又夹杂着一丝洞察世情的光亮:“你说过,你不想等待,我也不想。比起去等待永远不会降临的那个世界,倒不如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掌控现有的世界。哪怕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也比逆来顺受要好的多。”
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