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打招呼的方式似乎太正统了些。
谭惜一时被噎在那儿,隔了半天只憋出两个字:“你好。”
周彦召于是又倒了一杯酒,放在唇边独自斟饮着:“文昊他人不坏,就是酒品不行,一喝醉就闹腾,你也别计较。”
谭惜连忙点头,她是什么身份啊,哪敢跟那个祖宗计较。他不计较她她就谢天谢地了。
偏那萧文昊还嚷嚷起来:“周少,你几个意思啊?”
眉心微微一皱,周彦召吩咐旁边的人说:“把宁染叫过来吧。”
“呵,没你这样的!”萧文昊怒极了反笑,微红的颊上布满了醺态,“手一挥就把我发配给宁染了!”
旁边人也没敢多说,低声敛气地就出了包厢。房间里又静下来了,香水、脂粉、酒精和男人的体味在悄然间混淆起来,飘飘悠悠地漫入谭惜的鼻息。
坐在他的怀里,被他滚烫的气息包围着,谭惜渐渐如坐针毡。
“扶我出去吧。”好在,周彦召忽然说了句。
他的身姿英挺耀眼,站起来时,仿佛世间的光芒都暗下了一般。
并没有察觉到他话里的意思,谭惜只当他是喝多了准备打道回府,所以如获大赦般地,托起他的小臂。
将重心轻轻靠在谭惜的手上,周彦召开始往门外走。他走路的姿态怪异而奇特,左脚先往前迈出一步,右脚再慢慢地跟过去,看来每一步都走得很艰苦。有时候,他的右脚甚至不能完全抬起来,只能贴连着地面轻轻擦过去,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走路的样子,明明是滑稽而又可笑的,可他的神情却异常平静,平静到清冷,仿佛这是一件他早就习以为常的事。
而周围也没有一个人在看他,或者,没有人敢看他。
谭惜却没办法让自己的视线脱离他半寸,她简直无法相信,这样完美的一个人,竟然是个坡子……
“我感觉到你的目光里有惊讶,和同情。”耳畔,周彦召却淡淡地开了口。
“对不起。”谭惜于是低下头,睫毛遮住眼中的情绪。
周彦召的声音平静到淡漠:“我被这种目光注视了十几年,早已不需要什么对不起。”
他这么说谭惜心里更不是滋味:“这么说我们同病相怜。”
说完她又急忙改口:“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他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说同病相怜?一个手眼通天的富商和一个卑微下贱的陪酒女能是同病相怜吗?
周彦召静静地微笑:“你今天已经说了很多个对不起。”
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走进电梯,谭惜眨了眨眼睛:“因为我总是说错话。”
周彦召抬眸,细细地打量着她:“你不适合这里。”
谭惜心中一栗,她垂眸,咬了咬唇才说:“我已经不是一个小女孩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这时电梯的门开了,一个黑色工装的年轻女人已经站在门口,将一个亮银色的拐杖递给了面前的男人:“周先生好。”
周彦召点点头,又对谭惜说:“你住哪,晚上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谭惜摇头:“不用了,我住的地方太小,你的车开不进去。”
他也许就是客气一句,她又何必自讨没趣?
周彦召也没有坚持,声音宁静,如夜晚的月光:“我不常来这里。如果下次来,我会订你的台。当然,我更希望我下次来时,你已经不在这里。”
“谢谢,”谭惜捏了捏裙角,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说,“那三瓶酒……”
周彦召的唇角一弯:“你砸碎的那三瓶都是假的,最后那瓶才是真的。我倒是得谢谢你能物尽其泽,把那三瓶垃圾用的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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