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子哥,那个老鳇鱼,是你亲叔吗?”我决定了之后,就走下祭坛,尽量放缓了语气对他说道。
冬子正挪动着脚步往大奎那边凑,或许在他看来,在这个小巨人一样的大奎身旁能安全一些。我这冷不丁的突然叫他,他吓的哆嗦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我才说:“啊,其实他是我一个远房表叔,咋了?”
“哦,没什么,我就是想随便问问,你们在一起有多少年了,一直都是靠着打渔吗?”我完全是一副聊家常的语气对他说道。
冬子点了点头:“嗯,从小我就跟着他在黑龙江上混,我们除了打渔也不会干别的,顶多就是再带人过个河,不过,那也是偶尔的,赚点外快。”
我嗯了一声说:“你这个表叔好像很不一般,他以前的事,你都了解吗?”
我这话一问,冬子却好像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对我说:“呃,这个咋说呢,你要问他以前打渔什么的事,我倒是都了解,不过你要是问关于这里的事,我就不清楚了。他就是连喝多了的时候,都从来没对我提起过,我也从来都不知道,他以前还带人来过这么远的地方。”
冬子看似有些紧张,但却一开口就把我的话封死了,推的一干二净,我不由皱了眉,他这什么都不知道,那我还怎么问?
不过我却从他的话里,隐约听出了一些别的什么,于是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以前曾经带人来过?”
冬子愣了下,却马上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啊,是、是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在旁边听见的。”
“你在旁边听见的?你不是跟我们说,你之前被单独隔离了,他们说什么你都听不见么?”
“啊,是啊,是被隔离了,但是我不是说了,我曾经偷偷听过一点么,我叔他、他自己跟那些人说的,具体怎么回事,我、我也不是很、很清楚。”
他忽然有些慌乱起来,说话又有点结巴,我看了他两眼,岔开了话头说:“那好吧,其实我们更不清楚,所以才想跟你问问,既然你从小就跟他混在一起,那他这几年什么时候曾经单独出去,什么时候回来,又发生了些什么离奇的事,我觉得你还是最好还是好好回忆一下,然后跟我们讲讲,如何?”
我们说着话,石门口的张野早已回过头来,盯在冬子的身上,我说完这句话后,就装作不经意的看了张野一眼,他反应很快,立即哼了一声说:“没错,你最好还是回忆起来,不过也没事,你要是真想不起来了,我会帮你的。”
他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怕人,目光凌厉起来,冬子一见他这样,顿时就脸色一变,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尽量想,啊,不是,我一定想起来,一定……”
他愁眉苦脸地捂着脑袋,似乎在回忆的样子,但眼珠却微微转动,好像在寻找着什么逃脱的机会,又好像在思索着如何开口。
我差不可以断定了,这家伙一定有话隐瞒,因为他这一副要撒谎还找不到借口的神情,跟我小时候偷了大庙的香火钱,被师傅逮住不敢承认的样子很像。
我正要对他说些什么,忽然旁边黑影一闪,一个人出现在旁边,幽幽说道:“其实我刚才就一直在好奇,一个人真的可以在昏迷状态下,抓住悬崖上的石头么?”
我一看这人却正是刚才还在祭坛上面的安萨黎,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像个幽灵一样神出鬼没,冬子一听这话却顿时变成个苦瓜脸,手足无措的,眼睛四处乱瞄,脚下似乎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安萨黎目光盯在冬子脸上,说:“别退了,你的后面有人正在对你招手。”
冬子惊呼一声,脸色大变,踉跄转身往后看去,却哪里有什么人,那里只有一根石柱,上面悬挂着的那个人头不知何时却已经转了过来,在那里微微的晃动着,黑暗中看去,果然像是有人在那里招手一样。
冬子脸都绿了,费力地吞了口唾沫,苦着脸说:“几位哥哥,爷爷,你们饶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莫名其妙被我叔儿给带进来的……”
大奎不知何时也出现在冬子身后,冷不丁的来了一嗓子:“你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挂上去!”
冬子这一下直接吓的就瘫软在了地上,大奎无聊了半天,这回总算有的玩了,一把揪住冬子的脖领子就给他拽了起来,他这两米高的大块头,拎着冬子就跟抓小鸡似的,眼珠子瞪的老大,直接杵在了冬子的眼前。
这大奎其实平时面相还好,就是一瞪眼珠子就跟凶神恶煞似的,冬子本来就已经被吓破了胆,这一下子更受不了了,都快哭了,咧着嘴叫道:“我说、我说,我都说,别把我挂上去啊……”
大奎却来了劲头,抓着冬子就来到了那石柱旁边,凶巴巴地说:“少给我耍滑头,我数到二,你老实招了我就放了你,要敢磨蹭我就立刻废了你,扒皮抽筋,挖心剖腹,让你在这里挂到天荒地老……”
大奎说着话就竖起了一根手指头,不过他这吓唬人的方式还真特别,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忙捂住嘴,心想人家都数到三,他可好,就数到二,难不成这哥们不会查数?
冬子面如土色,哆哆嗦嗦的连连摆手:“不用数了,不用数了,他们、他们说了,让我在那悬崖底下守着,然后想办法引你们到这里来,要不然的话就要杀了我,我也是没办法,迫不得已,再说也没用我引,你们是自己过来的,饶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