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叶晴染便起床了,她昨晚就跟老妈说好了,让老妈给吴欢欢炖碗黑鱼汤,她查了)
刚走到一楼,沒想到作息很有规律的婆婆已在院子里踢腿扭腰了。
秋天的清晨雾气升腾,院内的花草树木享受着晨露的滋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味道。
叶晴染走进院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很平和地打了一声招呼:
“妈,早。”
艾国珍依然如七十年代动画片里的人物似的,动作僵硬地活动着,看也不看叶晴染,许久才应了一声:“介早你要上哪去。”
“去我爸妈的店里。”
艾国珍从托盘里拿过一条消毒过的干毛巾,一边很小心地探试着额头上的汗,冷哼了一声:“有了老公的女人一天到晚往娘家跑,成什么样子。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我们高家亏待你了呢。”
真是鹅对鸭讲。
叶晴染不想多话,扭身就朝院门口走去。
“叶晴染,你等一歇歇(一下)。”
站住,回头。
艾国珍指着院角的那只竹笼子:“你把介个提到你家的小店里去。”
说到“小店”这两个字,艾国珍把字眼咬得死死的。
任是谁都能听出这其中的轻视之意。
叶晴染咬了咬唇,脸色有些沉郁。可以轻视自己,但绝不充许他人轻视自己的爸妈。
“跟你讲话呢,你一付心不在蔫的样子做啥。”
叶晴染不作声。
“整天就是介付样子,真不晓得你阿爸姆妈是怎么教育你的。”艾国珍最看不得叶晴染这付浑然不把自己放眼里的态势。
大清早的,叶晴染不想多事,便淡淡地笑了笑,“妈妈刚才说啥。”
艾国珍气哼哼道:“让你把那只鸡笼给提到你家的小店去,你沒长耳朵啊。”
叶晴染放眼看去,墙角的那竹笼关着好几只焦灼不安的鸡。
这应该是吴妈妈提來给吴欢欢做月子的**。
她不明白,婆婆为何让自己提到店里去。
“你不是讲杭州有禽流感。”
叶晴染一听,有些火了,你怕禽流感,我爸妈就不怕禽流感了。
“我不提。”叶晴染冷冷地撂下话,一甩袖,走人。
艾国珍先是一愣,随即在身后叫道:“你不提走,你想让我得禽流感啊。”
这真是火大了。
叶晴染当然明白,禽流感之事纯是自己胡诌的,但婆婆的这种自私自利的态度,让人很生气。
猛地回头:“那妈妈的意思是,我爸妈就可以得禽流感喽。”
艾国珍一时语塞。尽管她很想说,对,只要我好好的,你爸妈得什么跟我有啥子关系。
但是,艾国珍再狂傲再目中无人,这样的话她知道是不能讲的。
“你有沒有搞错。”艾国珍以压倒一切的态势大叫了起來:“我的意思是,介多的鸡吴欢欢又吃不了的罗,送给你家小店正好能赚几个铜钿。我介是为你家着想,你怎么介么不知好歹啊。”
真是强盗逻辑。
叶晴染根本不买账。
“谢谢,我代替我爸妈谢谢您。不过,我家虽穷,却不差这几个钱。”
艾国珍越來越发现这个儿媳妇有些看不透。说她直爽透明吧。她会绵里藏针;说她有心计吧。她行起事來又磊落大方。
叶晴染强硬起來的时候,艾国珍反而有些气短了。
“你刚才是沒弄拎清我的意思,我是讲啊,介么多鸡放在家里,欢欢一个人又吃不了,不如拿到亲家那里去卖出价几个铜钿,介样也不至于浪费啊。”
语气比在此之前不知温和了多少倍。
叶晴染刚想再次拒绝,转念一想,对呀,把这笼子鸡送到店里去,让老妈每天给欢欢炖一只,这样可以保证欢欢每天有鸡汤喝。
嘿嘿,昨晚的无心之举,却无意中为吴欢欢保全了这几只鸡。
要不是自己为了刺激大吃大嚼的高家人而灵机一动胡诌杭州有禽流感,这几只鸡一定会成了他们的腹中食。
她故作很顺从很无奈地说:“妈妈吩咐,我只好照办了。这几只鸡能值多少钱。我娘家虽然不比高家富有,却是吃穿不愁。好吧,为了让妈妈安心,我就把这笼子鸡给提出去吧,万一妈妈您被传染上禽流感那就闹死心了。”
真是人靠两张皮,上下唇一碰,同样的事情可以演绎出不同的版本來。
艾国珍就好象是被人塞了一个大榧子,吐,吐不出來。咽,咽不下去。
窝火地摇了摇手:“走吧走吧,讲介多的废话做啥。”
叶晴染走到门口又扭回头:“妈妈,您记得让高见给欢欢送早餐哦。”
“送什么送大老远的。医院里不是有食堂吗。”
“食堂里的东西哪有咱们家里的好吃。”叶晴染又给婆婆设圈套,谁让婆婆有正路她不走,无路她偏行。“隔壁病房的那阿姨昨儿一直问我,说你婆婆看上去咋那么年轻那么富态呢。还说妈妈您看上去就是个对媳妇很真心疼爱的婆婆。”
艾国珍听了很受用,不知不觉地往里钻,气昂地抬起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那是那是,群众的视力都在5.1以上。”
叶晴染提着鸡笼走出院门,至等上了车她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精明的婆婆也有被人算计的时候。
到了小店,娘家父母正忙得脚不沾地,见女儿提着一笼子的鸡來,皆纳闷地问:“姑娘,你唱得是哪出。”
“老爸老妈,我妯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