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妈.你真的要跟阿爸离婚.”
“对.这回离定了.我五十多岁了.还有多少年的活头.以前是我鬼迷心窍.其实早就该和高远发离婚了.正儿八经地过几天人过的日子.”
“那……他对你好吗.”高博恂恂地问.
母子一场.尽管沒有血缘关系.尽管继母对自己从來隔心隔肺.可看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份上.看在继母当年救自己一命的份上.高博还是很关心继母的生活的.
艾国珍先是一愣.然后回过神來.既然豁出去了.也就不必遮遮掩掩的了.
直截了当地回答：“和你那个绝情的父亲比起來.他不知要好多少倍.你们放心.在这里.我只会过得比以前好.在这里.我真正体会到了一个当女人被人呵护与关心的幸福与甜蜜.”
“那我们就放心了……”
叶晴染看着在脸部表情在倏时变得异常柔和的婆婆.很有些惊诧.那句被强压下去的好奇再次喷涌出來.
“妈.那草儿、朵儿是谁.我咋觉得那个朵儿就是胡璃呢.”
艾国珍有些纳罕地看了叶晴染一眼.随后爽快地承认：“沒错.你不笨.朵儿就是小璃的小名.至于草儿.你肯定想不到.他就是高见.”
啊.
叶晴染和高博同时张大了嘴.霎时石化了.
“姆妈.这是真的.高见和胡璃是亲兄妹.”
“当然是真的.他俩是亲兄妹.小见只比小璃大一岁.当年.我和他们的爸爸相亲相爱.要不是他们的爷爷奶奶.那两个老不死的死命反对.我们也不会离家出走.也就不会发生那起车祸.”
车祸.
“对.小璃和小见的亲爸出车祸的时候受了重伤.我清醒过來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送进了太平间.”
“他死了.”叶晴染情不自禁地问.
艾国珍白了她一眼.撇了撇腥红的唇.“死人还能给我发短信哪.你这脑子真的进水啦.”
叶晴染羞红了脸.咬了咬唇.
高博冲叶晴染摇了摇头.安抚的眼神一直沒离开过她.
“那两个老不死的赶到太平间的时候.他竟然慢慢地醒了过來.人是醒过來了.可他成了植物人.”
高博和叶晴染相视一眼.死人不会发短信.那植物人就能发吗.
“从医院回到家后.那两老不死的越发不能容忍我了.名义上是说我是个克夫命.实则上是想独吞那笔赔偿款.老不死在在家天天吵.天天闹.沒办法.我只得丢下小见离开那个家.來到杭州后.我认识了高远发.为了在杭州站住脚.我嫁给了他.可之后的日子沒一天好过的.高远发从來沒忘记过他的前妻.”艾国珍看了一眼高博.气恨恨地说：“死了那么多年的老婆.他时刻记在心里头.在他的眼里.我就是个免费的保姆.小美和小兴一岁多的时候.我听说李大林苏醒过來了.有一天跟高远发再次争吵后.我一气之下回了哈尔滨.”
原來.继母还有这样痛苦不堪的往昔.
叶晴染和高博甚至有些心疼起艾国珍來.
同时也一下明白了.当年.继母为何会突然离开杭州.
不明白的是.艾国珍既然跟老公沒有感情.既然和哈尔滨的那个男人有那么深的感情.在那男人清醒过來后.艾国珍为何回哈尔滨后只待了几年又回到杭州來.这其中到底又有什么隐情.
“回哈尔滨的那几年.我生下了小璃.可那两个老不死的一直不接受我.看到他彻底清醒过來了.忙不迭地给他找对象.还说我是扫把星.要不是我.李大林也不会遭那罪.还放下狠话.我若是不走.那老俩口就吃老鼠药.而且.我越來越记挂你们兄妹几个.在介种情况下.我只能再次回到杭州來.”
叶晴染和高博只有缄默了.不知道能说什么.
艾国珍嘎然停住.沉下脸來：“我把介些告诉你们.是想让你们把介一切转告你父亲.告诉他.我要离婚.让他把协议书准备好.”
不等对方回答.艾国珍接着又道：“你们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