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凝……”
“阿凝……对不起……”
一声低低的叹息,仿若疲惫到了极点,却又强撑着最后的力气……只为了这一声道歉。
冷凝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披了衣服就寻着声音往外跑去,然而外面除了广袤清冷的夜空以及底下的皑皑白雪之外,什么都没有。她勾出一个苦涩的笑意,轻轻叹息了一声,也许只是做梦而已,她那么大的反应真是……
可是,那是流的声音啊。
“再见……阿凝……”
幽幽的叹息再一次传来,只是太低也太轻,她刚要凝神静息地侧耳倾听,却又没有后续了,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她不由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来。是幻觉……吧?如果流来了剑阁,怎么会不来找她呢。
寒风凛冽,她狠狠打了个寒颤,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温暖的被窝里面。然而不好的预感却没有因为温暖而散去,反而越来越浓烈了,心底渐渐浮出一个不太好的猜测——难不成,流被抓住了?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她再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睛看着头顶帐幔发呆,直到天明。
既然通缉之事已经告一段落了,她就没有乔装的必要了,只是许久都没有穿过女装,看着镜中的蓝衣黑发的女子,竟生出了些陌生感来。好像她本就不该是这个样子,可不是这样的话,又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九公主对她女装还挺满意的,负着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圈,一直都笑盈盈的。冷凝被她看得有些怪怪的,问了句为什么,九公主才一本正经道:“本宫觉得你还是有资格喜欢本宫的驸马,不过呢……跟本宫比起来,你还差了一大截。”
“……”
九公主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问道:“你去过沧溟城吗?下次去的话记得带上本宫。如果魔族都长得那么……好看的话,本宫想去瞧一瞧。”
“……很凶残。”
冷凝无奈地揉了揉额角。
走到授课大殿又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还以为大家又去听风崖感悟天地了,刚要要离开,却发现通往听风崖的那道门站着两位守卫的修仙者。冷凝疑惑地走上前去,问道:“你们这是?”
“听风崖禁止进入了。”一个修仙者说:“今天何大师带弟子们去了临风苑,你去那里吧。”
冷凝的关注重点却不在第二个,她疑惑地问道:“为何要禁止进入呢?”
“我也不清楚,这是宫主吩咐下来,我们只是听令行事。”
“好吧。”
冷凝耸了耸肩,转身离开了。
到了授课的地方,何大师已经离开了,叶问闲又拉帮结派地神侃了起来,不过内容上却是少有的正经。他们谈到了神魔人三界的问题之上,每个人的表情都很肃穆。
在普通人的眼中,他们最大的敌人就是沧溟城里集结的魔族了,以前冷凝也是这么认为的。然而在玄天宫中呆了一些时间后,才知道沧溟城中的魔族只是小小一部分而已。正如天界之中有所向披靡的至高神寂川,魔界里还有个战无不胜的九幽魔尊不夜,相较之下,人界这一点修仙力量就仿佛浩瀚海洋中的尘沙,微不足道。
寂川跟不夜到底谁厉害一些呢?并没有确切的答案。毕竟当年寂川率领天界众将把魔族逼至一隅的时候,不夜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而在不夜成为九幽魔尊替魔族夺回失地一雪前耻时,至高神寂川却归隐了起来,再也不问世事。所以大多人都认为,魔界和天界并不是所谓的势均力敌,只是捡了个大便宜而已。
魔界当然不以为然,叫嚣着要灭掉天界,一统三界,可这时候状况又出来了。也不知缘何,不夜也无声无息地玩起了失踪,如同从魔界中蒸发了一般。好在魔界中还有以混沌为首的三大域主,天界则有第一战将摄提,双方各有胜败……就这般,持续了好几千年。
“所以就算沧溟城企图攻上玄天山,我们也没有什么可畏惧的,”叶问闲勾起一个笑来,目光淡淡扫过四周:“毕竟他们只是一群小喽喽而已,我们真正的敌人还在后面。”
众人的神色或是凝重或是激昂。
不知是谁叹了一句:“若不是伏魔令下落不明……”
“那我们可以再造出一个伏魔令!”
“啊哈哈,师哥不是我拆你台,伏魔令要是那么容易造出来的话,我们人手一个,魔族还不全趴下。”那弟子神色间非常向往:“伏魔令可是天界第一铸剑师的手笔啊!”
“没出息!”叶问闲抽了抽嘴角,抬手狠狠敲了那弟子一记:“连尝试都没有,就说不行吗?”
“是是是!”弟子抱头鼠窜。
伏魔令?
听到这里,冷凝心神一凝。伏魔令遗失的时候,她是在场的,当时望舒声称已经把伏魔令法术传送回了玄天宫,而玄天宫却说伏魔令下落不明。而她的翡翠扳指就恰好是在法场那捡到的,后来这扳指不仅在翻天兽山谷救了她一命,还能化解魔气……
难道说,那个翡翠扳指就是伏魔令吗?
冷凝第一次将两者联系到了一起。当初望舒手里拿了一块令牌,她就下意识认为伏魔令是令牌样子,但现在想来,那没准儿是望舒的惑敌之计。流剑、伏魔令,这两者的疑似品她都摸过,当接触到时,会有一些属于它们本身的情绪传过来,就仿佛有了灵识一般。或许她可以再找一件神器摸一摸,看看会不会有类似的感觉。
不过她也不用想那么多,因为不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