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那些专家就聚到了一起,好像是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事情。
我皱着眉头看了半天:“谁会看口型,过来看看他们说什么?”
一个龙怒组员跑过来看了一会儿:“他们在争论音波的事情……他们说话太快,我看不清楚。”
“跑到团长边上的那个专家说,让团长派人进去看看,团长没有答应。那个专家说话挺强势的,好像还要跟部队首长联系……”
我长吁了口气:“这样就好,免得……”
“嗖——”
我的话没说完,忽然听见一声利箭破空的锐啸,往我们的方向****了过来。
“低头!”我伸手一搂身边的两个人,一下趴在了刑台上。三支并排袭来的长箭紧擦着我的头皮飞过之后,直接钉进了刑台中心。
“聂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聂家箭士忽然出手偷袭。除了以弓箭名震术道的聂家之外,我想不出还有谁,能在吴子奕和怒龙这些用枪高手面前,无声无息地发出弓箭。
等我看清箭身上闪动的符文时,想要反应已经晚了。三支长箭就在我的眼皮底下轰然爆炸。我眼看着一片火星儿往我脸上飞了过来,本能地用手去遮挡了一下。
就在我的视线被袖子挡住的短短刹那之间,忽然听见地面上传来了一阵像是蛇行似的沙沙声响。当我低头看时,一片像是蛛网一样纵横交错的火舌,正紧贴着刑台地面向四周飞速流窜开去。
“他们要毁隐阵!”
即便我明明知道对方的意图,也来不及阻挡满地乱窜的火舌,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冲向阵法的边缘。
我干脆直接把镇魂峪抓了出来,猛地向刑台中心一拍:“鬼卒准备,抬刑台升空!”
就在我一声令下的当口,菀儿他们布置的幻阵也在一声巨响中轰然崩塌。
听见响声的部队,在蓦然回头之间,只看见挡在山头上的古城墙,像是落进去一块石子的湖水一般荡起了层层涟漪;之后,又忽然炸成了大大小小、五彩缤纷的碎片,就像一面被砸碎了的镜子那样纷纭撒落。刑具狰狞的攀梦峰刑台就这样在他们面前露出了全貌。
“升空——”我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马上催动大鬼抬起刑台拔地而起,一头扎向高空中的乌云。
偏偏在我就要穿进乌云的当口,落日余辉也扫向了抬棺大鬼。我刚刚听见脚下传来一声凄厉至极的鬼哭,已经飞起来百十多米的刑台就跟着猛的一沉,凭空压下去十多米。
我急声道:“平着飞,先落到山后面躲开阳光再说!”
让我哭笑不得的是,本来已经快要回过神儿来的部队,在刑台沉落的刹那间,再一次被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看见的是,一座像是金字塔似的飞行物,在忽然升空百米之后,四周猛地冒出了一片绿色的火焰;而后带着浮动翻滚的焰尾,陡然沉落了下来;不等落地,又忽然沿着地平线划出好几百米,一下子落进了山头后面。
“快追,快追!”
“不惜一切代价,找到那个飞行物。”
那些赶过来的专家一个个兴奋得全身乱抖,差点就要替军官直接下令了。
“一连、二连集合1行军,跑步走……”团长几乎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
按照我们之间的距离,训练有素的部队用不上三五分钟的功夫,就能从山上翻过来。
我急声道:“布幻阵把刑台掩饰过去。”
“刑台太大,我们最多只能挡住一面儿!”菀儿的话让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这时候箱子从后面跑了过来:“挡住一面就行,你们听我的!王魂,我让你怎么转,你就怎么转。只要角度找好了,他们就是有千军万马也看不见我们!”
箱子是耍戏法的,利用光影遮挡观众的视线,是他们的看家本领。有些高明的魔术师,就算站在三面都是观众的舞台上,也一样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捣鬼。更何况赶过来的部队,一时半会儿还绕不到我们侧翼去呢。
菀儿和白霜华干脆咬破了手指,用指尖鲜血画出了几道灵符,把刑台正面的一切全都给掩盖了过去。
我再次放出一部分大鬼,抬着刑台在山包背后兜起了圈子。等到部队爬上山坡时,看见的就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山谷。
“下山……”
“配枪全都开保险,有情况立刻反击。”
“狙击手占领制高点……”
对方的命令一道跟着一道的发了出来,士兵们紧跟着漫山遍野冲下了山坡。我也指挥着大鬼抬着刑台慢慢地往山上退。
吴子奕和老陈一人端着一把狙击枪,半跪在我们几个人身后,防备着那个藏在暗处的聂家箭士。万一他这个时候再给我来上一箭,我们先前所做的努力,马上就会功亏一篑。
果然,就在我操纵刑台躲避驻军的当口,利箭破风的声音陡然间又响了起来。吴子奕扬手一枪打了过去,子弹和箭矢隔空相撞之间,火雨四射,把半个山头照得一片通亮。就算幻阵不破也等于给人指引了目标,马上就有人发现了我们的位置。
“时辰到了没有?”我现在只能希望时辰快点过去。
“还有五分钟……”
“跑!往山上跑!”
我一声令下,抬棺大鬼立刻撒腿跑向了山顶,刑台几乎是压着树尖冲上山顶的,一路上也不知道撞翻了多少树木。先不论刑台冲山的景象如何震撼,光是顺着山坡滚落的断木碎石就把部队行进的速度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