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倚狂冷哼道:“怕什么?天上追不上,我们还有挪移阵!只要把人全放下去,我就不信搜不到王魂的踪迹。”
“好,就这么办!”如果说各派高层先前还有几分顾虑,那么现在就是已经下定追杀我的决心了。
“来人准备滑翔翼,派人继续追……”
“聂家箭士全力压制枪手,给我们的人争取时间。”
“铁索门继续投铁索,快点!务必要生擒王魂……”
片刻之后,十几只载着近战高手的滑翔翼就向刑台猛扑了过来。与此同时,老陈和叶木也甩出了从刑台上卸下来的长索,锁链前端的枯骨鬼手张开五指,形同鹰爪般地向来敌面部凶狠抓去。
听到前头风声的高手猛然一压滑翔翼,向下俯冲了三尺。虽然躲开了奔向他头顶的致命一击,身上的滑翔翼却被鬼爪生生撕裂成了数片。失去支撑的两个人就像是石块一样,一头落向了地面。可是大批追兵也像是鸦群一样扑向了刑台。
“他么的……”我回手一下打开了镇魂大印,数以百计的鬼兵咆哮而出,扑向了飞临刑台上空的术士。一场血战立刻在高空中拉开了序幕。
驾驶滑翔翼的术士到底没有鬼魂灵活,刚一交手就损失了大半。一个个像是被子弹打中的飞鸟,带着pēn_shè的血雨,从空中砸落了下去。
叶木和老陈也发疯似地砍向了抓在刑台上的长索。仅仅片刻功夫,就斩断了所有禁锢我们的锁链。刑台顿时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路往乌云中冲杀而去。
从刑台穿入云层之后,凝聚在云间的血雷就开始围绕着刑台左右打转儿。看上去虽然声势骇人,事实上却带着几分虚张声势的意思。
“师父……”
云中的血雷绝不是自然成形的雷电。光是看抬着刑台的厉鬼毫无顾忌地在雷云中穿梭,就知道这血雷当中缺少了纯正的刚阳之气。如果说那是术士布置的法雷,它又偏偏像是无人指挥一样,对不准目标。
那肯定是我师父为了防止有人打扰布置的法阵,可现在,它却因为没人控制,失去了应有的威力。
情急之下,我不顾一切地催动刑台落向了地面。
等到刑台穿过云层,我眼前立刻出现了一片像是荒古战场一样的景象。在视线所及的地方,到处都是被掌力崩散的呵,累累白骨之间还可以看见零零散散地散落着几幅棺材。仿佛是有人在这里与无尽的骨海打了一仗。他们虽然扫平了强敌,却也一样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快,顺着骨骸散落的方向飞!”我心急火燎地催动着刑台,以最快的速度一路追逐着骨骸的痕迹,冲向了盆地中心。
炸碎的七星棺一个跟着一个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代表巨门星的巨门棺被劈成了两半,一只抓着残剑的断手就立在棺材边上,手臂的主人却成了一堆血淋淋的肉块。
文曲棺散落在一堆呵当中。层层叠叠的呵中除了一件染血的汉服,早已经找不到那个浴血奋战的术士了。
武曲棺的主人用一杆长枪支撑着身躯,站在累累白骨当中。尸身虽然立而不倒,但他的半边膀子连带着内脏却已经不知去向了。
看到的尸首越多,我心里也就越凉,垂在身边的手臂竟然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吴子奕轻轻拉过我的手掌握了一下,才让我心里稍稍镇定了一点:“全速前进!快点,快点……”
我连催了两次之后,忽然看见一片被炸成碎块骨骸,我师父正穿着一身血迹斑斑的白衣坐在尸体中间,全力催动着某种阵法。
“师父——”我喊了一声就要往刑台下跳。
我师父却在蓦然回头之间,狂吼了一声:“别过来!快走!有多远走多远!”
“我带来了刑台,我还……”我从来没见师父这样慌张过。就像是被他带动了情绪,我说话也开始变得语无伦次的了:“我们有的是帮手,我是说……”
师父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平静地道:“刑台的传说我听过,临行之前能看见你成为刑台之主,为师觉得很光彩!但是,不管你带来了多少帮手,也难抵御这迟难。走吧!”
“师父……”不知道为什么,我在术道、在江湖,可以一怒之下挥刀落人首级;可是在师父面前,却显得手足无措。我明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跳下去,跟师父同进同退。可是,他说不许,我就怎么也迈不开步子了。
师父仰头笑道:“我们棺材门为了这迟数,已经付出了太多的牺牲。师祖、师父、师叔、同门兄弟,一个个离我而去,葬身在这片绝域当中,尸骨无存!”
“整个术道的命运为什么要让我们棺材门来背负?这个包袱,我背了一辈子!我失去的东西太多太多了……我不能让徒弟重蹈覆辙!”
“我毁了山门,逼你离开,就是要来这里跟鬼皇劫,跟自己的命数做一个了断。无论成与不成,你都不许再管术道上的事!”
“天塌地陷也好,世界毁灭也罢,都跟你无关!术道上那么多人,世俗中那么多势力,总有人能力挽狂澜。要死,也轮不到你先死!别管这里的事情了,走吧……”
我知道师父一向孤傲,也知道他从不低头。可我不知道的是,他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或许,他本来不是一个孤僻、冷面的人,只是在经历过了外人无法体会的痛苦之后,才变成了现在的北狼。
“师父!我们是师徒哇,胜似父子的师徒!要死,我们也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