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接着一步,她从了一百零八步才走到他面前。
霍景承深深地凝视着她,将周围的一切都忘的一干二净,眼中,心中,有的只是她。
申雅禁不住微红了脸,伸手暗暗推着他,让他不要再这么盯着看。
他勾起薄唇,深邃不已的眼眸中诉说了很多情感,惊艳,欣喜,不可抑制的激动。
牧师也在微笑着,将那些美丽动人的誓言传递给两人。
“无论身处那种境地,我都会从一而终的爱她,呵护她,护她周全,不让她受半点委屈,不快,能够娶到她,是我这辈子的福气。”霍景承开腔,他的嗓音本就低沉,再加上此时又略带几分沙哑,更是恰到好处的动听。
申雅很感动,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传递出来的真情实意,转身,戴着手套的纤细手指覆在他的大手上,凝视着他,缓声说;“我一生渴望能够被收藏,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有过那次经历以后,我笃定那样的人永不会再来,可你却在那时一点一滴的走进我心中,随着越来越深,扎根发芽,如今已变的枝叶繁茂。”
霍景承什么时候从她口中听到过如此的甜言蜜语,顿时身心愉悦舒畅。
没有心情顾及在场的那么多人,也没有时间理会就站在身旁的牧师,听从心中难以压抑的念想与**,俯身,捧住她的脸颊,肆意亲吻。
牧师显然没有想到新郎会这么迫不及待,有些微怔。
坐在下面的宾客却已经掌声雷动,纷纷鼓掌,脸上都带着友善的微笑。
陈媛媛和叶梓晴在看沈少廷身旁的陈浩宇,不明白他为什么也会跟着过来,在今天这样的日子!
对于他,两人一直有所提防,今天是好友最幸福,也是最重要的日子,她们不会任由陈浩宇出乱子。
陈浩宇没有言语,目光一直紧紧地落在申雅身上,他看的很深很深,似是要穿透一切。
的确,他想起了当初他与她结婚的场景,那时,他和她之间也是如此恩爱,羡煞旁人。
“那么,你愿意嫁给我吗?”霍景承终于放开她,一向内敛的男人在此刻已变了模样,如此迫不及待。
没有犹豫,没有纠结,她回答的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愿意!”
牧师清了清嗓音,道;“现在新郎为新娘戴上戒指。”
戒指霍景承一直握在手掌中,打开的刹那,粉色钻戒耀眼夺目,他问;“喜欢吗?”
“如果我说不喜欢,让你换成别的,还来得及嘛?”她故意调皮,声音轻快。
他垂下深邃的眼眸,将她搂抱在怀中,长指执起纤细的手指,凝视着柔柔软软眼皮子底下的她,薄唇性感扯动;“来不及,所以我现在要用钻戒先将你套牢,等回去以后,再给你想要的……”
申雅仰起头,从那双深邃如黑墨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暖暖的感觉如同热流般在心尖上涌动,她有些情不自禁的踮起了脚尖。
——这一次又是新娘忍不住吻了新郎,牧师颇感无奈,但却也欢喜。
等两人一吻毕,牧师开口道;“这次新郎与新娘都不要着急,两人可以尽情接吻,礼成,让我们恭贺这一对新人,为她们鼓掌,送去最诚挚的祝福。”
比起前几次,这一次的掌声尤为热烈,也最为响亮,大家都在微笑着,祝福着。
陈浩宇神色黯淡,薄唇紧紧地绷着,抬起手,他也在鼓掌,甚至比起旁人声音更为响亮。
全场人的掌声之中,怕是只有他的最勉为其难。
身旁的四人都在看着陈浩宇,他却如同没有知觉,只是在鼓掌。
再然后,收回手,垂落下目光,他略微艰难的扯动嘴角,道;“还有些事,我就先离开了。”
话音落,也不等几人的回复,陈浩宇转身朝着礼堂外走去,他的背影落寞而孤独,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心中所爱,终于嫁给他人。
一直的一直,陈浩宇都没有回头,他不能回头,也不敢回头,身后的路早已被他亲手斩断,只能向前走,哪怕他已经浑身上下都是鲜血,都是伤痕。
所有人都知道是他自己活该,是他罪有应得,当初申雅受的那些难过,遭受的那些罪,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可是看着一个大男人如此模样,却还是有几分伤感。
对着他的背影,申雅看了片刻,然后收回目光,继续鼓掌。
独自靠在礼堂角落的墙壁上,他的身躯缓缓滑下,随着鼻头的阵阵泛酸,终究是没能忍住,眼泪无声滑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不过是未到伤心处。
身为男人没有流泪的资本,陈浩宇一直记得这句话,所以他从未哭过,唯一哭过的几次全部都是因申雅。
可是,他终究没能留住她,还是将她弄丢了。
她是他这一生中的劫。
唯独哭泣过的几次都是为了她,他心甘情愿,也觉得值得,其它的任何女人,都不值得!
在哪里蹲了多久,他也不知晓,或许是二十分钟,也更或许是四十分钟,一直到他两腿发麻,再也无法站立。
随后,他才缓缓地离开,脚下由于发麻走路不是很利索,没有打招呼,也没有再做停留,直接回酒店拿了东西就离开。
这里,他一刻也不再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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