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穿越重生>十国帝王>章七十一 王朝往事须为鉴 眼前艰难赖谁平

(三更)

卢绛、蒯鳌闻知刘仁赡、李建勋击退了李彦超、丁茂,知道关键时期已经到来,随即好生准备了一番,天黑后一道去拜会莫离。ran?en .ranen`

在帐中见到莫离,对方正打算吃饭,卢绛、蒯鳌见礼之后,免不得寒暄两句,如是半响,莫离问道:“入夜造访,二位有何贵干?”

卢绛俯身再拜,“事关重大,请将军屏退左右。”

莫离挥挥手,让闲杂人等出帐,不过内里仍然留了些人,包括甲士近卫。事到如今,莫离焉能察觉不到卢绛、蒯鳌二人到此可能另有所图?只不过因为不知对方到底有何心思,他也没法应对,今日便索性引蛇出洞,让卢绛、蒯鳌亮出底牌,也免得对他们的阴谋一无所知。

卢绛、蒯鳌相视一眼,忽然双双拜倒在地,口中呼道:“仆等拜见江淮王!”

莫离眉心一跳,瞬间脸覆寒霜,盯着两人:“焉敢胡言乱语,扰我军心?你等难道不知死为何物?!”

两人再拜,卢绛直起上身真诚道:“江淮十四州,近乎全入将军囊中,将军智勇无双,当世有几人能匹敌?我朝陛下与丞相深为敬佩,实不愿与将军作殊死之争。我朝愿奉将军为江淮王,共襄大业!将军称王江淮之日,便是我军退回江南之时!”

莫离怔了怔,接着又冷笑道:“为退我王师,尔等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只是妄求让我叛国,尔等难道不觉得如同儿戏?”

蒯鳌接话道:“为退中原之兵,诚然不假,事到如今,与其把江淮拱手让给中原,不如尽数送给将军!江淮十四州,富足之地,兼有渔盐之利,实乃王业之基,予中原,徒使敌国壮大,予将军,便是多一盟友,我朝何乐不为?正因如此,请将军不要怀疑我朝之真心!”

这番话,开门见山,袒露心迹,可谓真诚。

......

洛阳,宫城,崇文殿。

李从璟看罢军报与冯道的奏章,神色微变,“父亲怀疑莫离有贰心?”

“如你所见,军报与奏章中已经写得极为清楚。”李嗣源负手在殿中来回踱步,颇显焦躁,“淮南使者到扬州后,与莫离商讨议和之事,至今未能谈成。当此之际,平日里卢绛、蒯鳌二人,却无焦急不安之色,多有坦然自若之态,除却与军中将领、文士结交,便是游手好闲。彼为敌寇,身负使命,入我军营,使命未能达成,而能怡然自乐至此,岂能没有文章?”

李嗣源继续一边踱步一边道:“多日过去,此二人常与莫离相见,淮南使者数度往返于扬州、金陵两地,而莫离呈上来的奏报,言说的无非是淮南每回愿意多献两州而已——江淮战事紧迫,军国大事,岂是儿戏,徐知诰焉能如孩童般,每回遣使来只是多献两州之地?”

李从璟自然理解李嗣源话里的潜台词,问道:“父亲不信莫离的话?认为淮南使者往返两地,每回答应增献两州,不过是幌子,暗地里别有隐情?”

李嗣源在李从璟面前停下脚步,神色肃穆的望着他,“若是淮南使者往返于两地,谈论的不是淮南与我大唐议和的条件,而是淮南与莫离议和的条件,那又如何?”

李从璟摇摇头,“父亲担心莫离反叛朝廷,割据江淮?这不可能!”

“如何便不可能?”李嗣源声音冰冷,“因为他是忠臣?昔年庄宗让孟知祥、李绍斌出镇两川,看重的不也是他们的忠诚?然而事实如何?数万将士,血洒疆场,数十万百姓,日夜供给粮秣于前线,朝廷耗费钱粮兵甲无数,最后换来的是甚么?不过是平白便宜了他人!”

李从璟心头苦涩,“难道就因为淮南使者举止有异,父亲便要怀疑领兵统帅?”

这话让李嗣源心生不满,好像他猜忌之心很重一般,“冯道在奏章里说得很清楚了,他与卢绛、蒯鳌二人交谈时,两人口中皆是对莫离的赞美之词,还不小心说出过徐知诰对其甚为看重,只恨不能与之共襄大业的话——莫离为何不限制这些人与军中将领、文士往来,这难道不是在为日后打算?”

李从璟默然下来。李嗣源的话,体现的就是君王思维,在君王眼里,天下本是没有人值得百分百相信的。换言之,即便莫离限制了卢绛、蒯鳌的行动,李嗣源也会想,莫离把事情搞得神神秘秘,是不是欲盖弥彰?

李嗣源回到坐塌上坐下来,沉声道:“江淮之战已经进行了快一年,原本近来王师连战连捷,进展神速,而在卢绛、蒯鳌到达扬州后不久,李彦超、丁茂就吃了败仗,这难道不够蹊跷?”

李从璟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甚么,只觉得满嘴酸涩。

若说冯道的奏章,只是捕风捉影,就足够引起君王猜忌,那么李彦超、丁茂的败绩,就几乎可以说是铁证了。

莫离难道果真会叛?

孟知祥、李绍斌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鲜血淋漓。

......

扬州。

李从珂已经准备就寝,而就在这时,帐外亲兵来报,说是淮南使者前来拜访,有珍奇要献给李从珂。李从珂闻言并不觉得讶异,前日卢绛来造访他时,两人相谈甚欢,今日卢绛遣人来送珍宝与他示好,并不是稀奇事。

“早就听说江南富足,看来果不其然,让他进来。”李从珂穿好刚拖下的鞋子,笑着吩咐道。

时已入夜,来的又不是卢绛、蒯鳌两人,所以淮南使者在进帐前,被李从珂的亲兵搜了身,以确保周全。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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