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在六点钟之前将所有的快递送完,孟悠远连午饭也没顾得上好好吃,一个面包,一瓶牛奶勉强对付过去。他回租住的小屋冲了澡换了衣服,骑摩托车去接党思洁,到福利院的时候还没到六点半。
党思洁将压箱底儿的雪纺连衣裙和针织衫拿出来穿,干练的短发依然挡着她的左脸,孟悠远让她坐在摩托车后座,前往凯旋酒店。
风将党思洁脸上的头发吹了起来,孟悠远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她脸上鸡蛋大的胎记。他这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用头发挡住脸,党思洁的五官长得标致,如果没有胎记,她肯定会自信得多,但现在她却自信不起来,因为脸上的胎记。她多次求职受挫,嘲讽和白眼几乎伴随着她成长。
党思洁浑然不觉,享受着夜风吹在脸上的惬意,她的手抱着孟悠远的腰,掌心满是汗水,心脏砰砰乱跳。
到达凯旋酒店,孟悠远想找个地方停摩托车。保安狗眼看人低,不准他把车停在酒店外面。将孟悠远赶到马路对面。
早已经尝尽人间的人情冷暖,孟悠远不气不恼,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停车,然后和党思洁一起走进金碧辉煌的凯旋酒店。这家酒店是他当初投资修建的酒店之一,倾注了他无数的心血,此时此刻置身其中,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挑选的黄梨木香案还原封不动的摆在门口,物是人非事事休,他已不再是过去的孟悠远。
“孟大哥,今晚在这里聚会吗?”党思洁第一次走进金碧辉煌的五星级酒店,惊讶得合不拢嘴。
不等孟悠远说话,一个清脆的声音抓住了他们的注意力:“悠远。”
铺着红地毯的弧形楼梯上,夏雪凝穿着一袭浅紫色的礼服,裙摆在她修长的双腿上蜿蜒逶迤,她的长发束在了脑后,梳成赫本头,浓密的刘海让她看起来年轻了至少十岁,她看着孟悠远笑逐颜开,可是当她发现孟悠远并不是一个人时,笑容僵在了脸上,形成一层虚假的面具。
孟悠远虽然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裤子,但卓尔不凡的气质让他站在五星级酒店的大厅中依然有鹤立鸡群的感觉,就连他身旁的党思洁也看呆了,为孟悠远的气场心折,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孟悠远竟可以帅得如此不要脸的地步,他略显粗黑的皮肤不但没有折损他儒雅的气质,反而让他多了几分成熟与稳健。
“悠远……”夏雪凝如公主一般,提着裙摆慢慢来到孟悠远的面前,清脆的声音比黄莺的歌声更动听。叉役序划。
看着仰望自己的夏雪凝,孟悠远的手下意识的搭在党思洁的肩上:“这是我朋友党思洁,你不会介意我带朋友来吧?”
“当然……不介意。”其实夏雪凝介意得要死要活,看着孟悠远搭在党思洁肩上的手,银牙几乎咬碎,她用挑剔的目光审视党思洁,其貌不扬的女人,看衣着就知道不是什么有身份地位的女人,倒是和现在的孟悠远很般配。
党思洁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杆,孟悠远搭在她肩上的手让她浑身不自在,但心底很高兴。
又有宾客到场,夏雪凝去招呼他们,让孟悠远和党思洁自己上二楼。
党思洁回头,看着八面玲珑的夏雪凝,怯怯的问孟悠远:“她看起来好像很有钱,你和她是好朋友吗?”
孟悠远淡淡的回答:“她是我前妻。”
闻言,党思洁惊得膛圆了双目,她是不是应该重新认识一口流利伦敦腔,气质儒雅的孟悠远,他并不是快递小哥那么简单。
来参加夏雪凝的宴会势必会和以前的熟人见面,孟悠远已经做好了坦然面对的准备,虽然他想和过去说再见,可是有些过去却会跟随他一辈子,想抹也抹不掉。
他这样想着,就有以前的下属热情的前来打招呼:“孟总,好久不见了,听说你出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知道是谁那么好心帮他放出出国这样挽回面子的借口,孟悠远淡淡一笑:“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
“孟总还是这么幽默。”
孟悠远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幽默过,他一向不是严肃认真吗?
和以前的下属说了几句话,孟悠远便和党思洁一起上了楼。
“你……”党思洁很想问孟悠远,他以前好像很厉害,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党思洁的疑惑孟悠远心知肚明,他说:“以前的事不需要再提,我只想把握现在。”
“嗯。”党思洁知道其中定有隐情,既然孟悠远不想说,她只能选择不问,但心中的疑惑却有增无减,对身侧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充满了好奇。
孟悠远不想再遇到熟人,带着党思洁熟门熟路的走到二楼的露台,坐在沙滩椅上一边欣赏庭院里的喷泉,一边喝鸡尾酒,他已经许久没这么惬意过了,他已经不记得上次来这里是和谁一起。
看孟悠远对酒店的构造熟悉得就像自己家,党思洁知道他以前一定经常来,她拿了一杯水蜜桃味儿的鸡尾酒小口的喝,她很喜欢那股浓郁的果香,很快一杯酒就下了肚,她又拿了一杯,孟悠远说:“吃点儿东西再喝酒,不然胃容易痛。”
孟悠远的体贴让党思洁心悸,她乐陶陶的进宴会厅去拿吃的,看着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不知该如何下手,好多东西她都没见过,怯怯的不敢伸手。
一直在寻找孟悠远的夏雪凝看到了党思洁,快步走过去,用轻蔑傲慢的口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