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想接受这样的事实么?自己心心念念的恩人其实……其实只是救错了而已。你让我如何面对。”
祁牧野红着眼,他一直尊敬的人,却间接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他要如何接受?
因为这件事他甚至更不敢有跟麦芽坦白的想法,因为太明白那种心痛。
一点她知道自己的父亲跟她外公的死有关系,那么两人的关系只能走到穷途末路,再无缓和!
景莲倒着气儿,好像是一只离开了水的鱼一样,他觉得自己要窒息了,胸口都是疼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这样,他不可能不是景家的孩子,父亲将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母亲,如果他不是景家的孩子怎么可能?
“景莲,不要以为全世界,你是最可怜的人,别人都不艰难似的。你知道我们五个怎么过来的么?在呢么承受的么?都知道他做的那些事,都在怪他害死我妈。因为你,我们的家都散了,你高兴了么?因为你们母子,我们连家都没有了!我们不可怜么?我们不该报仇么?啊?你说啊!”
用力的揪住景莲的前襟,祁牧野怒声喊着。可他像是被抽离灵魂的布偶,很长时间都说不出话。
嘴里只能喃喃的念着。
“不,不是真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倏地松了手,祁牧野吐了一口气。
景莲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踉跄了好几步,靠在了身后的书桌上。双手放在桌子上,半伏在上面,指甲刮着桌面,发出的沉闷声音好像他心里的抑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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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麦芽抱着女儿,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霍亿霖。
景莲那人就跟疯子没两样,他要是真的犯了什么毛病,那祁牧野可怎么办?虽然他身体好了很多,却也是大病初愈,要真是两人之间有什么争执,真就不一定能占上风。
“你要相信祁牧野。”
霍亿霖的话并没有安抚她心中的不安。有些焦灼的看着通往二楼的楼梯,想了又想,她还是放心不下。
“我想去看看,糖糖,你乖乖跟外公在这里。”
糖糖乖巧的点了点头,可刚刚起身,就被宁愿给拦了下来。
看着宁愿,麦芽忍不住哀求起来。
“宁愿,你就让我上去看看吧,我担心他们会有什么争执。”
“少爷说过,他们两个人单独谈,所以,谁都不能上去。”
麦芽:“……”
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宁愿真是不知道她这人的脑子什么歌回路,刚刚那么冒险,不顾着自己还怀着身孕就救了糖糖,现在倒好,还不让她上去。这到底是帮她们还是不帮她们啊。都要让她弄糊涂了有些。
“宁愿,你别这么死心眼,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我们——”
“少爷说了,谁也不能上去。”
近乎机械的声音让小麦彻底没了辙。这人真是有理都说不清啊!
……
“景莲,我告诉你,今天我说这些事,别以为是承认了什么,对我来说,我只想跟你不再有交集,麦芽是我妻子,糖糖是我女儿,以前不管我看在谁的面子上,让你得过且过,可是从现在,此刻,如果你再敢对她们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定不会饶你。”
说完,祁牧野留下景莲一个人,从书房走了出去。
当脚步声从楼梯上渐渐清晰,麦芽一下子跑了过去,看见他嘴角渗着血一步步的向自己走过来。
“怎么回事?嘴上的血——”
“嘘,让我抱一会儿。”
楼梯的中间,他们仅仅的相拥在一起,糖糖害羞的举起小手捂着脸。
唉,一点儿都不关注未成年人的健康成长。
麦芽紧紧的抱着祁牧野,感觉的到他很疲惫的样子。而宁愿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急急地向书房走去。
少爷,少爷……
心里不知道呼唤了多少遍。
当步子停滞在书房门口,看着那个人失声痛哭的样子,宁愿的一双腿好像灌了铅,一步也挪不动似的。
她压抑着自己内心那种压抑的痛苦,一步步的走过去。轻声唤着:
“少爷……”
景莲抬头,哭的像是个孩子,满眼的泪,那样的可怜。
几乎将全部的重量都伏在她的身上,那些放肆的泪水狠狠的砸在宁愿的心上,很疼,很疼。
细瘦的手臂,战战兢兢的伸出来,将他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摩挲这他的后背,那样的小心翼翼。
很快那些冰凉的泪水将她的前襟都浸透,这是第一次,宁愿见到这样的景莲,那些眼泪让她心疼,窒息,无措。然后,她发现自己的眼睛也有些发潮。宁愿想,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离开这个人,只要他有那么一点点的需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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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祁牧野很沉默,可是怀里却紧紧的抱着糖糖,许是有些后怕吧。
糖糖倒也乖巧,安安静静的,什么都不说,只是趴在他的肩头,像是一只安静的小白兔一样。
麦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却明白一定是让他很难过的事,而且还不方便让自己知道的事。不然的话他不会要求单独跟景莲谈的。
也不知道自己能帮得上什么,想了许久才开口,不过,话却是对霍子衿说的。
“霍子衿”
“有!”
“明天给你一个任务。”
糖糖从祁牧野的怀里起身,一双大眼看了看祁牧野又看了看麦芽然后有些迷糊的眨眨眼。
“妈妈你可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