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乐彤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
她因为心软无奈答应了老太爷的请求,但她,确实如纪所猜测的那样,像个鸵鸟一样尽量逃避这件让她感到不安的事。
在医生把针孔对准她的血管刺下去,看着暗红的液体缓缓地从她的血管流到针管里,她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如果,她的血液里,流着的真的是杨家的血,那是不是表示,自己的爸爸,或者还有找回来的机会?
当她的脑子里产生了第一个如果之后,便遏制不住地有无数个如果一个接一个地冒了出来。
如果,杨维康真的是她爸爸乐鸣,如果二十六年前的杨维康并没有离家出走,那她,是不是从小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样,有一个正常家庭,有爱她的爸爸妈妈?
如果,她的爸爸妈妈能在正常环境抚养她长大,那妈妈,是不是不会积劳成疾,到现在还健康康地陪在她身边?
……
这些如果,像是打开了一个大‘门’,‘门’那边,那些可能的画面相当美好相当‘诱’人,相对地,更衬托出‘门’这边,她活着的这个现实世界的悲苦和不堪。
过去的种种,无论处在当时还是在现在,乐彤都试图用最积极乐观的心理去面对。
因为她知道,那是她无法逃避的命运,除了坚强乐观地面对,没有任何选择。
但现在,却有人告诉她,也许,她所受的那些苦,并非必须;而她曾经以为遥不可及的那些东西,诸如正常的家庭,诸如爱她的爸爸妈妈,也许只在她一伸手的地方便可以触及……
所有这些如果,把一种种可能‘性’罗列在她的面前,明明是美好的画面,在她看来却像是被烧得通红热烫的铁条,让她连递起手去触碰的勇气都没有。
有力的手臂绕过她纤瘦的肩膀,轻轻把她带进怀里,“别想太多,等结果出来我们再说。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在,别怕!”
磁‘性’低沉的嗓音,仿如一剂强力镇定剂,之前在她心底里‘乱’窜的无措和慌‘乱’,随即被强行镇压了下去。
心灵瞬间得以宁静的她,微微闭起眼,安心地把头侧靠在他的肩膀,轻轻地应了声,“嗯……”
恍惚间,看见几岁大的自己无数次固执地站在巷口,直到红彤彤的夕阳在天际坠落,才失落地拖着沉重的脚步转身回家。
“妈妈,爸爸又没回来……”
她听见,年幼的自己用带着哭腔的稚嫩声音对出‘门’来找她的妈妈说。
昏暗的路灯,把母‘女’俩手牵着手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迷’糊间,她看见十八岁的自己窝在厨房的角落痛哭,然后,看着自己咬着牙一次又一次地被亲戚‘门’“客气”请出‘门’……
……
从前,每每忆起这些,她便仿如置身于无边的黑暗当,找不到去路却亦无路可退。
深深的无助和恐惧,便会一寸一寸地侵蚀她的神经。
而现在,在那无边的黑暗,却多了一簇光亮,坚定而明亮地在她前方一直照着。
而那簇光亮,让她知道,那种没人可以依靠、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能她自己独自面对的无助和彷徨,都成了过去!
从今以后,无论发生什么,她的身后都会有这个男人在,这个男人,在在她彷徨无措的时候坚定不移地告诉她,“有我在,别怕!”
是的,现在的她,确实没什么好怕的。
此时的她,深深地了解到,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大的幸福,不是拥有怎么挥霍也挥霍不完的钱。
而是,有一个人,在你累了伤了的时候,对你说,“宝贝,你无须坚强,因为,有我在。”
两人静静地依偎着,谁也没有再语言,墙挂钟“嘀嗒嘀嗒”行走的声音,提醒两人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但两人,谁都没有要打破种宁静透着温馨的氛围。
“嗒嗒嗒”的敲‘门’声骤然响起,紧接着,是宝宝在‘门’外大声的叫喊。
“妈咪大懒猪,起‘床’啦!”
纪牵着乐彤过去打开‘门’,宝宝立即扑了过来。
纪眼明手快,拦腰一把将他抱住,生怕这小蛮牛一不小心把乐彤给撞翻了。
“妈咪,你还是不舒服吗?”
宝宝攀着纪的肩膀,忧心忡忡地看着纪身后的乐彤。
“没有,妈咪好得很!”乐彤的嗓子还是有点沙,答完,凑过来在宝宝嘟着的‘唇’啵了一下。
“真的没事吗?”
乐彤觉得,在自己身后无声支持她保护她的人,除了纪,应该还要再加一个宝宝。
“嗯,真没事!”乐彤笑着‘摸’‘摸’他的脸。
“可是,你的声音……”宝宝却不是这么容易瞒骗过去的。
“你妈咪昨晚吃太多好吃的,火了,喉咙痛。”纪赶紧为乐彤的异样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宝宝半信半疑,可却不敢再多问什么,因为,他知道喉咙痛的人,都不想说话。
“老太爷说爹地妈咪可能很快要给宝宝添个弟弟或妹妹了,是真的吗?”宝宝咬着纪的耳朵贼兮兮地问道。
显然,老太爷得到的资料,并不包括乐彤去傅医生那里看病时诊断出来的身体状况的资料。
纪下意识地扭头看一眼乐彤,见她还是一脸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应该是没听到什么。
“别‘乱’说!”纪低声警告宝宝。
宝宝“哦”地应了一声,果断闭了嘴。
纪特意放慢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