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恨我?”早在醉梦楼时青青就把柳色的死归咎在苏沫身上,但她早已放下,此时的恨意只可能是因为一个人,那就是躺在床上的歌径。
苏沫拦住了春花的去路,春花欲言又止,苏沫问,“他们呢?”
“他们在外面。”
“他没有杀你们?”
春花摇摇头。
“那就好!”苏沫让开了路,春花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人迅速走了出去。
苏沫玉手握成了拳头,她在犹豫是去是留,最后一咬牙,她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主动出击,否则只会加深歌径对她的恨意。
思及此,苏沫决定暂且离开,当她走到门边的时候青青再一次叫住了她。
“苏沫!”青青迈着缓慢的步伐一点点走向苏沫,苏沫没有回头,直到青青在她眼前站定,苏沫才与她四目相对。
“啪”的一声,青青忽地抬起手就给了苏沫一耳光,把苏沫打得一愣一愣的,冷月扬手就要还青青一巴掌,被苏沫手疾的抓住了冷月的手。
“你先出去等我一会!”
苏沫下了命令,冷月不得不从,纵使冷月担心,还是出了鬼楼。
苏沫一转身,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要打我?”
青青理直气壮的说道:“这一巴掌,并非是为了我的姐姐柳色,而是为了公子+子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你倒好,来的轰轰烈烈,去的时候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你当我们是什么?是天边的一团闲云,挥之即来,喝之即去?还是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你的奴仆?随时都要听候你的调遣?”
苏沫身子一颤,目光转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歌径,脑子里思绪万千。“我从未把你们当做我的奴仆,更不是我想离开,是他逼我的,一点一点,将我从他身边逼走!”
“倘若不是我用mí_hún香将公子迷倒救出火海,只怕公子早已……”青青一咬牙,“公子都是为了救你才冲进了大火里!”
苏沫满脑子都是歌径,压根就没挺清楚青青说了些什么,她在床上坐了下来,春花已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苏沫从春花手里接过木盆,用手帕小心翼翼的为歌径擦脸,然后帮他洗了手。
“去找一套干净的衣服来。”苏沫净了手,眸光依旧流转在歌径那张熟悉的玉颜上。
“你若不执着于仇恨,我们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苏沫轻轻抚摸着歌径的脸,手有些发颤。
当秋月端来一套月牙色长袍时,苏沫淡淡道:“你们都退下吧!”
春花秋月看着苏沫对歌径的好是那么的自然,可心中有点小别扭。青青有些担忧,但还是随春花秋月一起退下。
苏沫将歌径小心翼翼的扶了起来,脱掉了他那被烧得黑漆漆的白色长袍,直到只剩下白色内衬,苏沫的手触及到歌径的胸膛,就像触电一般,手一麻,她立刻就收了回来。
“脱还是不脱?”苏沫有些犹豫,对屋外吼道:“再去拿一件里衣。”
“是!”回答的是春花。
苏沫把歌径扶起来抱在怀里,一直持续着这个姿势,她喜欢这种感觉,歌径安安静静的靠在她的肩上,就像一个孩子。
苏沫两只手环上歌径的腰,脸贴着他的脸,嫣然巧笑。歌径是真实的,有温度的歌径,不是梅瓶里那个被困了千年之久的孤魂。
“径,我是否应该对你再宽容一点?”苏沫叹了叹气,自顾自的说道:“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冷漠却对我怜爱至极,总会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出现,那时的你淡然,看破红尘种种,现在的你却被仇恨遮蔽了双眼,我何时才能再做你的阳光?驱走你心中的阴霾?”
当春花拿着衣服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一袭红衣的苏沫抱着一个只穿着白色里衣的歌径,两人脸贴着脸,说不出的亲昵。苏沫的嫁衣已被大火烧得破破烂烂,她的脸上也有黑色的碳,纵使如此,她绝美的容颜把红色嫁衣衬托出另一种苍凉。
“咳咳!”春花假装咳嗽了两声,苏沫并没有放开歌径,而是说道:“放下吧!”
言下之意就是放下衣服,人可以出去了。
春花也不傻,躬身退了出去,却对她们的宫主北玄缺感到不平。倘若不是歌径突然闯进来,此时的苏沫可是她们的宫主夫人啊!
春花把门关上的瞬间,还不忘抬头看了一眼,苏沫抱着歌径是一脸幸福的笑容,与北玄缺拜堂却是千方百计的想逃,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差别!
苏沫小心翼翼的把歌径里衣脱了下来,露出他强健的胸肌,苏沫情不自禁的在歌径身上摸了一把,这才满足的给他穿上里衣,她的手划过歌径肩膀的时候,有些凹凸不平,侧脸一看,歌径的右肩上绣着一个“锦”字。
苏沫手一颤,情不自禁的收回了手,‘锦’代表了什么?是皇上赐给她锦公主的封号还是苏锦?真真正正的苏锦?那她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又算什么?她什么都没有改变!
苏沫又看了看歌径的左肩,左肩上光滑如玉,什么也没有。
苏沫已从床上站了起来,歌径垂着脑袋坐在床上,随时都可能倒下去,或摔下床,唯独没有醒来。
苏沫的手有些发颤,她的身体也因那个刺眼的“锦”字而颤抖。
慌乱之下,苏沫不小心碰到了木盆,浑厚的落地声惊动了门外的冷月,青青和春花秋月。
冷月第一个冲进来,看到苏沫手足无措的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