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人抬起的轿銮在街上巡游,接受天下人的祝福,在二楼阁楼的人都推开了窗棂,想要一看究竟,不过那大红色的幔帐却是紧闭着,这种材质十分厚重,并没有轻纱那般的飘逸。
所以大家未免有些失望,不过大家本来对这个落遥公主就没有特别的感情,看不到就看不到吧,大家都关了窗户。
宽大的喜帐之中,有足够的空间,两人并肩而坐,空气中一片寂静,只是那相握的两只手却始终没有分开,一冰一热,两个极端。
在大掌心的小手突然拉了拉他的小指,就好像是孝儿拉钩钩一般,脸上还一片冷意的人这一刻表情稍微缓和了几分,一把扯下了她头上的红盖头。
看着盖头下的女子,一脸苍白之色,在红衣的映衬之间更显柔弱,先前所有的怒意消失不见,“阿九……”他一把将她搂到怀中,在她耳畔轻喃:“你让朕隐忍得好苦。”
九卿双手环住了他的腰,“对不起,千隐。”将头埋在了他的怀中,呼吸着属于他身体熟悉的雪莲清香,久违的怀抱让她觉得格外温暖。
这本就是两人的一称,骗了天下人,几乎连他们自己都骗了进去,戏如人生,人生如戏,有时候脸上戴面具戴得太久便再也摘不下来了。
耳朵上传来了疼痛,九卿疼的龇牙咧嘴,她知道他是在报复自己,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在精密的戏到头来都会被一些意外打破,例如那场酒醉之后的意外。
“对不起,我不知道那酒那么烈,才那么一续便醉了,而且醉得人事不省……”九卿挠挠头,也不躲闪,任由他咬着自己的耳朵。
“当时朕被哥舒遥弄得心烦,根本没有注意你在那棵树后面,待哥舒遥走了之后,朕看到那棵桃树下有松动的痕迹,便猜测是你来过,里面的酒罐不翼而飞,当时朕就知道不妙,急得四下寻找,那酒可是当年你亲自酿下,说要等有一天你我共饮,你一人便喝了我们两人的量,定然会醉得人事不省。
哪里知道第二日看到你的时候,你竟然赤身同他躺在一张床上,阿九,你可知道,当时朕真的恨不得楼云青的长剑再近一寸,就那么杀了你倒好。可是朕知道你是被他算计了,饶是如此,朕的内心几乎快要崩溃,你绝对想象不到那一天朕的心有多生气。”
九卿用手轻轻点了他的唇,“我知道,不止是你,我自己心中又何尝不是煎熬,但是他还算是有点良心,并没有对我做出实质性的事,”
“你都醉成了那样,谁会有兴致,况且……”
“什么?”
“你一喝醉了就喜欢咬人,他若真的想对你如何,只怕会被你咬死。”夙千隐想到九卿这个坏习惯脸色不由得柔和了一点,对于她这个坏习惯哭笑不得,看样子他从前定然被九卿咬过,不过九卿向来海量,要看到她喝醉的时候,只怕比登天还难。
“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再乱喝了。”九卿在他怀中蹭了蹭,突然也想到了什么似的,“你还说我,你这几天对哥舒遥那么亲昵。”想到这里她心中又何尝没有酸意,连忙又爬到了夙千隐的耳朵旁边狠狠的咬了下去。
两人仿佛回到了过去一般,没有被人打扰,他是她的夫君,她是他的妻子,两人相处的和睦。
九卿手指摸到他腰间的那个香囊,正是自己离开那一日浣月转交给他的,看到这个香囊之时,九卿眼泪瞬间就流下来了,脑中想到自己为他绣这个香囊之时的情景。
“千隐,我怕……”
“傻丫头,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以前让你流泪比流血还要难,现在可好了,动不动就喜欢哭,像个哭吧精似的。”夙千隐捏了捏她的鼻子。
九卿皱了皱鼻子,“说我是哭吧精,以前我还唤你小不点呢,你怎么不提这事?”
提起此事,夙千隐的脸上飞快闪过了一抹红晕,天知道这是他最觉得难为情的,从前的哥舒九比九卿强势太多,而且自己老是败在她手下,哥舒九的性子是经过了媱姬和九卿的磨练才渐渐有了小女儿的自觉,夙千隐还没有好好享受,听她提起,自然有些不好意思。
“你想起来了?”
“没有,只是一些破碎的片段。”九卿收起了笑容正色道,
夙千隐重新将她拉回怀中,细细安抚道:“阿九,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朕都会陪在你身边。”
“可是我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你一定会没事的,相信朕。”他低下头轻吻着她的额头,宽慰道:“咱们等了这么久,不就是等着今日么?你的身体已经濒临生死边缘,再不能拖下去。”
“我知道,我只是担心女皇那边……还有浅鹤,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不知道为什么,从前我以为我最怕的人是姬少绝,他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后来我觉得我不是怕他,而是下意识有些恐惧而已,但是浅鹤,我避之不及,不想看到他,一看见他就想要逃跑,他是我唯一看不懂的人,也是我最不想理会的人。”
“放心,朕已经做了安排,今日会有人帮助我们的。”夙千隐握紧了她的手指。
“楼云青和百里长歌?”
“聪明。”
“他们怎么会……”九卿睁大了双眸。
“你以为你当时胡诌的那些话会让他们相信?他们仅仅也是和朕一般当时生气罢了,你可不要小瞧了他们二人对你的喜欢,他们认识你更早,对你的感情绝不会比朕浅,你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