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的马蹄踏破了清晨的宁静,从黑夜的寂静一直到天空渐亮,车中的两人一直维持着同样的一个姿势,抱着她的那人似乎是睡着了。.
但是束缚在她腰间的手却一点没有放松力道,九卿抬眸看他,那一张祸国殃民的俊脸一片祥和,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弧形的阴影。
他的唇丰润而有光泽,仿佛樱花般美丽,睡着的他安静得像是猫咪,除了他的呼吸是暖的,身体仍旧是一片冰凉,九卿在他怀中呆了半宿,外面的人好像感应到了他在浅睡,使马儿速度极慢极慢。
九卿本就穿着一身湿衣,他却一点都不在乎,当真将她抱在怀中抱了一晚,九卿知道他的厉害,根本不敢动弹,脑中不停的在思考要怎么逃走。
她有种感觉,这个男人比起白雨辰来说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的,自己用对白雨辰的那招不会有用,他看似慵懒,但是在轻描淡写间就能杀人于无形之间,尤其是看外面的少年对他恭敬的程度便可以知道他的性子该有多么可怕。
林子夜对夙千隐虽然也十分衷心和恭敬,但是他却不怕他,或许在林子夜的心中,夙千隐是他的主子,是他最尊敬的人,同时也是他患难与共的兄弟。
这少年对他则不同,恭敬之外是畏惧,连驾驶马车都这般的小心翼翼,可想而知平日里要么就是他喜怒不定,要么就是挑剔无比,总之绝非善类。
她连白雨辰都惹不起,更不要说是这样的人,若他昨晚说的没错,他应该是很爱过去的自己,甚至爱到了变态的地步,八十一道伤痕,想想都觉得疼。
“媱姬……”男人似乎梦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起,环在她腰间的手又紧了紧,甚至是低了低头,在九卿的颈项中蹭了蹭,那模样好不乖巧。
在他怀中的九卿却是微颤,她脸上一片惊诧,她再不会怀疑他话中真假,有谁连做梦都唤着别人的名字,不是仇人就是爱人。
他唤的那个名字九卿再也熟悉不过,正是她上一世的名字,好久没有听到有人唤这个名字,刹那间,她竟然有些哽咽。
物是人非,今非昔比,从她死的那天起,她便再没有了拥有这个名字的权利,那一世分明是前几月发生的事,对于她来说,却如同过了好久好久……
她是媱姬,却也不是媱姬,因为她既没有了媱姬的身体,连记忆都失去了那么多,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还是媱姬或者白九卿了。
心中情绪不定,她的身子不由得轻轻颤动了下,就这般细微的动作,埋首在她颈项的男人幽幽转醒,“竟是睡着了……”那人喃喃自语,刚刚醒来的声音还有些喑哑,不过却带着浓浓的磁性。
“果然是这香味的原因,你叫什么?”男人松开了九卿,重新调整了坐姿,此刻他的神情同昨晚的大相径庭,眼神锐利的看着九卿。
“家中排行第九,所以他们都叫我小九。”她抬眸说道。
那人的口音并不是天玄国的,九卿猜测他乃是他国中人,说不定只是路过而已,又怎会去深究自己到底是谁。
男人的眼眸在九卿身上所穿的嫁衣上扫过,继而冷静出声:“你身上这衣衫的料子丝滑柔软,乃是著名的云丝,普通百姓家负担不起,就算是一般的官宦人家也都没有资格享用,只有京中的富贾抑或是官衔高者家人才会以此做衣,你排行第九,据我所知,符合条件的便只有上官家中有九个子女,排行第九的是个女子,难道你是上官家的人?”
九卿心中一惊,这男人好毒的眼睛,虽然不是天玄的人,却对天玄了如指掌,自己的肩头有一只朱砂蝶,这是白府的象征,万万不能被他看到,否则他定然会发现自己的身份。
眼下既然他以为自己是上官家的人,那么自己就顺水推舟,九卿点点头,“既然公子都已经识破,我也没有必要再隐瞒,无论如何昨晚是公子救了我,小九在此谢过,只是此事家丑不可外扬,小九也不愿此事被其她人知道,不然便请公子到府中重重酬谢,这天色不早了,小九想早日回去,以免家人担心。”
他静静的看着她,或许在他眼中此刻早已经将她勾勒了成了另外一人的模样,“我何曾说过让你走了。”他的话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威严之意。
“公子的意思是?”九卿假意不懂,心中以今天忐忑不安,自己千万不要才出了虎穴又掉入狼窝。
“小九是吧,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同上官家再无瓜葛!”他那语气就仿佛是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神,只要弹指间他便已经将众人的命运决定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他冷声打断道,此刻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同昨晚大不相同,九卿甚至觉得熟悉,他的这种气息她见过,在夙千隐身上,那是经常处于在上位者身上散发的气质。
夜晚的他尽显妖冶,睡着的他又乖巧似猫,现在的他更像是……君王,凌驾于天下,手握着众人生死的君王。
“我同公子素不相识,公子一来便说如此的话,不觉得可笑么?”九卿冷眼看他,她讨厌被命令式的语气命令,语气也渐渐生冷。
“像,这神情也就更像了。”他答非所谓,双手紧紧钳制着她的下巴,双眼露出一抹欣喜的目光,“还有这双眼睛,这眼神,媱姬,媱姬是你么?”他的情绪陡然一变。
这人不但是个变态,还是个疯子,九卿眉头微皱,不管自己从前和